不多时,等在外面的荣玄便先听到一声轻响,一丝亮光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中透出来。
荣玄向后退一步,这才得以看清全貌,屋内的烛火摇曳,少女容颜妍丽,脸颊上是背对着光亮也当不住的红晕。
他猜到了,闫姝是个执拗又容易羞怯的性格,他那番逗弄的话,大抵是让她想起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了。
“你当真教我?”闫姝清清嗓子,目不斜视望着小暗卫。算了算了,只要她脸皮够厚,任谁也别想阻拦她。
“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我没必要做那等言而无信是事情。”荣玄双手抱臂,伫立原地垂着眸子看她,两人身高相差不少,他这般看着闫姝,背对着寂寥无声的夜幕,带着天然的压迫与诡秘感。
闫姝颦蹙双眉来来回回瞧他许久,不知心中打着什么小转盘呢,但荣玄丝毫未计较她的打量,对他而言,这不算什么。
“那你等会儿,我这就来。”终于,闫姝下定决心,再度合上窗户,匆匆拿起那把放在床头的匕首,快步地走出门去。
听见屋内哒哒哒的脚步声,荣玄也好似受到了那轻快步声的感染,唇瓣勾起抹愉悦地微笑。
闫姝跨出门槛,抬眼见到他就停在不远处,她叫住他,问出了个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哎,小暗卫,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荣玄失笑,没想到她这么着急忙慌跑出来,为得就是问他的名字。
“我叫…石头。”荣玄要出口的名字在舌尖打个转儿,平常在宫内旁人都叫他荣统领,他如若给了这个称呼,怕依照这个姑娘的小脑瓜,多少会猜出来他是谁。
闫姝忽闪忽闪着杏眸,愣是没把这名字叫出口,石头?哪儿有人是这么敷衍的名字?
她疑惑很正常,这正是荣玄胡诌的,“就是石头二字,我无父无母无所依靠,不正是像颗石头一样。”
“原来如此,坚毅顽强的象征,到也不错。”闫姝适当的点评两句,没有再过多深究的意思,生怕触碰到石头的伤心事。
她举起手中的精巧匕首,“趁着月色未散,石头兄弟不妨教我两招防身术。”
她倒是接受的挺快,还是太单纯。荣玄眼底浮现出笑意,下一瞬忽然一掌拍去,掌风吹拂起少女脸颊两侧的碎发,她整个人却一动不动地,用着奇异的目光望着他都一招一式。
这一掌堪堪接近闫姝的面门前才停下,“想学吗?”荣玄促狭地问出声。
“想学!”答案毫无疑问,闫姝不假思索地点头艳羡回应道。
荣玄笑意不减,从容不迫地在她紧追不舍的目光中抽出匕首。他一身黑衣处于夜间本不显眼,可那匕首材质特殊,映着月色泛起银光乍现。
一点白光在夜间舞现出道道银线,定眼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哪里是银线,分明是动作太快导致出现残影,由此遗留下的痕迹罢了。
身姿矫健的青年,动作流畅宛若蛟龙,引起月下女子不断发出赞叹。
一夜时间恍然而过,啼鸣地鸟叫在枝头高歌,阳光照耀的屋内通透明亮。闫姝惯例去主院用膳,今儿没人邀她出门游玩,她办起正事儿来。
昨天答应文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不过西院学堂已经坐满位置,闫姝检察过后,让人去将二哥早来。
闫林帆兴致勃勃跑过来,以为闫小姝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找他,这不妥妥财神爷来给他送银子嘛!没人比他跑的更利索。
“这负责西院整理的,是哪儿位管事儿?我也没学过官家,这不来找你找谁,你不会这点小事都要收钱吧?”闫姝上下重新打量他一眼,也没瞧见二哥穷得到处乞讨。
“所以就是为了这点事儿?那你不直说就好,白让我往你院子里多跑一趟。”闫林帆大袖一挥,得知无利可赚后,马上潇洒走人。
闫姝紧追其后跟在他后面喊道:“那你别忘了,让管事儿的挪张书桌去!”
“知道了,不会漏了!”闫林帆蔫儿巴拉无力摆手,转头又去琢磨该劝退哪位仁兄。
解决掉这一麻烦事儿,闫姝陷入沉思,现在手头还有两件事儿,一直徘徊在她心中,一则是文姐姐下月生辰,该准备什么礼物为好,一直让她苦恼,不过这个还有时间。
第二则,就更为要紧些,她要是不抓紧时间,恐怕就找不到线索了。
思及至此,闫姝招来意欢,让她去外面看一圈,得到没人注意她们小院后的消息,闫姝当即下定决心。
在闫府调查戚安安怎么偷溜出府的事情,刻不容缓,要是等到戚安安思考到这一点,她再出手,为时晚矣。
而眼下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戚安安做事情滴水不漏,早早买通了家里的侍卫,这才进出府门畅通无阻。
可这种情况少见,不太实际,根据戚安安平常的小白花做派,该不会想到用银子四处打点。
闫姝一路上带着意欢,谨慎地躲着府中奴才们的行迹,终于走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