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辰?早知有陆叔叔在,我也不必非要你送了。”
方景哼了一声:“不送就不送,谁在乎。”被陆仁山一巴掌呼在脑袋上。
晚上文辞回去休息,镖队安排了半数以上的人守夜。行水路,晚上比白天要凶险,须得小心谨慎。
幸而一夜风平浪静。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照进舱里,众人就醒了。
秀姑早早起来煮荷叶粥,清香飘了满舟,镖师很多在啃干粮饼,打算吃完早饭休息,闻到香味鼻子都跟着动。
侍书侍画分了些给他们,大家一起就着江风用早膳,别有意趣。
文辞感慨:“‘只将食粥致神仙’,陆放翁诚不欺我。只怕神仙喝一口秀妈妈熬的粥,也馋得要下界呢!”
吃完饭,文辞趴在船弦上消食,突然心血来潮地看着江面:“我刚刚看见条鱼,我们能钓鱼吃吗?”
侍书闻言立马转头,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旁边有个镖师嗤笑一声回答:“不能钓,船激起的浪太大,鱼都吓跑了。”
这镖师看起来二十多岁,脸晒得黝黑,嘴唇厚实,就是脸都快埋到碗里了,看起来好像几辈子没吃饭了。之前陆叔叔介绍过,好像叫李承祖。
文辞稍走神看了一会儿,眼见他头越来越低,突然明白了什么。
合着这家伙是拿碗遮脸不想看她们呢!
眼见最后一口粥都没了,李承祖视线躲躲闪闪,突然一抹嘴,往另一边去了。
文辞觉得奇怪,不由得跟过去,特意跟他说话。“你们平日走镖,船上打鱼吃吗?”
那镖师果然连头都不回,没好气道:“我们走镖可不像你们娇小姐爱享受,看见什么都好奇。我们自带干粮,要是今天你想抓鱼,明天他想抓鱼,镖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文辞还待再问,李承祖丢下一句就往前舱走:“姑娘还是回船舱里吧,外面都是男人,别出来晃悠。”
文辞平静道:“站住。”
李承祖不耐烦地回头:“什么事?”
文辞不徐不疾地问他:“你可知道这趟镖是为谁而走,镖礼为谁所付?”
那人愣了一下,双目游移,但随即理直气壮道:“即使姑娘是主家,也不该随便见外男!”
“这租船都是用的我的银子,哪里去不得?”文辞抱臂,上下扫视他一眼,“难不成你心里有鬼,怕被主家发现学艺不精,滥竽充数?”
李承祖恼羞成怒,手臂上青筋暴起,粗声粗气道:“我没有!”
“你没有怎么怕见我?”文辞冷硬道。
李承祖被激怒了,大喊:“女子本就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押镖时镖师不见妇人是规矩!你们几个女的天天在外面走来走去,叫兄弟们都不得安生!”
闻言,文辞不怒反笑,抱拳朗声道:“小女子拜服!”
李承祖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弄懵了,甲板上的其他人也陆续过来看热闹。
文辞站直身子,用夸张的语气赞叹道:“您当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好汉!想必好汉呱呱坠地之时,看清令慈面容,立马健步如飞,大喊一声怎么有女子妇人出没,叫兄弟们不得安生!令慈令姊妹在家里,想是也得覆面见你,否则羞愧难当!”
侍书立刻接嘴道:“小姐,你可真是慧眼如炬!怪不得此人走路虎虎生风,原来是打娘胎里就练的。”
甲板上另一镖师调笑道:“我说怎么一块儿喝酒,结账时你跑得最快,原来你竟有这本事!”
众人哄笑,李承祖脸红筋暴,双拳紧紧攥起。
文辞又轻飘飘上下打量他一眼:“恕小女子冒昧,看好汉面容似乎二十出头,不知是否娶妻生子?您出来走镖多日,家中油盐尽空,想必令正和稚儿都要不进油盐,日日以泪洗面?可万不能上街抛头露面,不然等好汉归家,岂不是要带着一家老小羞愤跳河?”
有人揭他短:“他回了家里懒得动,总叫他婆娘出去给他沽酒哩!”
侍书点头附和:“对嘛,我看他就是多吃了盐巴爱管闲事,自己要夫人替他跑腿,还出来教训别人。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文家主果真女中豪杰,侍书姑娘也是奇女子!”有镖师拍手称快。
“你!”李承祖羞愤交加,血气上涌,提起拳头就往文辞的方向砸。
下一刻,他被人看似轻松实则用力地按住了。
方景冷道:“师兄还是免发神威,回去歇息吧。有能耐对主家动手动脚,不如咱两过过招。死生不论,你敢接吗?”
李承祖收了一下拳,动不了,咬牙道:“你要内斗不成?”
“打不过就直说!真没种!”
这事大家看得分明,就是李承祖先出言不逊,众人嫌他丢镖局的面儿,联手把他按下去了。
这一大清早的,就上演这么一出。方景宽慰文辞:“不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