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到什么了?”江离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是镇国公府战功赫赫,又民心所向,皇室不免忌惮。
自古以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多少忠君爱国人士最后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功高震主的猜测之中,我这般想也不全然没道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前些年我也曾回京述职,但最长不过一个月,便被皇上催着回北疆。这次确实有些不一样。”
林寻安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枝叶,淡淡道:“北疆安静太久了,久到皇上可能认为无需大力镇守。”
江离摇摇头道:“皇上应该不会这么想。自皇上继位以来,他广施仁政,关心社稷与老百姓,是难得明君。纵然他有些许心思,也不会胡乱动边防要塞。”
“可是他老了。”
林寻安抬眼,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离,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老了,容易被眼前东西遮住双眼。”
江离闻言叹息一声,“我知晓你的意思,可我等只是臣民,天下未乱时,终究无法对抗皇权。”
林寻安垂眸深思,她努力的回忆着前世诸事。上辈子她被卫暄和林乐安哄骗,除了江家落罪之事外,其他事多数是围着卫暄转,以至于她现在连些有用的信息都想不起来。
江离看着林寻安沉沉眉眼,不由的如小时候一样摩挲着她的脑袋:“满满,不要太担心。如今我们至少知道江家以后要面临的事,现在也能及时避开这些祸端。如此便足够了,你别太有压力。”
林寻安轻呼出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对了,二表哥,你不如修书一封送到北疆,问问外祖父青州城最近有什么安排。你别走驿站,过几日赵氏兄弟要去漠北,我让他们把信带给外祖父。”
“好,都依你。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好。”
等林寻安和江离回到镇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见过卫氏和吴氏后,林寻安便回到摘星阁。
早上回忠勇侯府取账册的绿韵已经回来了,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方嬷嬷。
“姑娘,府上所有的账目都在这了,你可要瞧瞧?”绿韵问道。
“好,我这便瞧瞧。”
“姑娘,不急于一时,你刚刚回来,还不曾用饭吧?”方嬷嬷问道,“小厨房里备着一些饭菜,你要不先用了饭外看账册。”
林寻安确实为未用晚膳,本来没有什么感觉,但听方嬷嬷这么一说,只觉得饥饿难耐。
“好,那就依了嬷嬷。”林寻安笑着说道,“绿韵、嬷嬷,你们也未曾用饭吧,跟我一起吃些。”
“我们在侯府用过了。苏姨娘是个难缠的,东拉西扯就是不大愿意交出账目。老奴便让咱们院里的丫鬟准备晚膳,又跟苏姨娘说,便吃住在账房了,等哪天清了账,哪天才离去。
苏姨娘拿老奴没辙,又见国公府的管事在一旁盯着,便磨磨蹭蹭的把账目全交出来了。我们那时便在侯府吃了晚膳。”
林寻安闻言点点头,又问道:“嬷嬷刚刚说国公府的管事一旁盯着?是李管家吗?我不是只是让他套了辆马车供你们差遣吗?他怎么跟了过去?”
一府管家,有时便是一府的门面和象征。在林寻安收回管家权,收拢账目之时,他跟到侯府,所代表的便是国公府。苏秀被迫交出账目,恐怕也是忌惮于国公府之余不得已所做出的决定。
绿韵闻言一旁回话道:“是老夫人特地嘱咐李管家亲自套马车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