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晨弈秋在书房中整理书籍,翻到一本《周商精要》,倒忆起许多事。这书乃晨弈早所著,其中言尽大周商人体系及相关知识,不失为一本好书。可惜,若是大周能允许商人出书,此书定能完善整个大周商规。
三娘出生的时候,晨弈早拉着夫人便来贺喜,将此书做贺礼相送,郑重道:“此书是我毕生心血,万千珠宝都比不过。如今赠与你,望你珍之重之。”说罢又笑嘻嘻揽着晨弈秋:“我新纳那女子有喜了,郎中说是双生子,你阿兄我厉害吧……”
后来晨弈早重病期间,他们二人进行过一次谈话。晨弈早托孤,如是说道:“大娘小小年纪却有经商才能,我将四分之一店铺交由她搭理,望她不辱我王、晨商风;二娘对经商毫无兴趣,独爱诗词笔墨。可惜我为商人,子女不能入仕。我此前做主同王家定下二娘的婚约,定的是王三郎君王海,他二人也算兴趣相投。四娘懦弱,六娘、七娘年幼,望弟替我照看一二。”
忆此往事,闭上眼睛又睁开,晨弈秋还是红了眼眶,往事脑中漫步,阿兄的身影还是走远了。
又想起王老夫人先前的那番话,晨弈秋不由长叹,他与云思婉年少夫妻,早定了三生三世的承诺。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情坚不移。
可若大娘的未来真的会被自己所影响呢?晨弈秋不禁顾虑起来,他对晨子莞是有几分偏爱在,毕竟,晨子莞是与阿兄最像的孩子……
大娘晨子莞此时正在金镂阁的学厅,晨子月张望了一番,皱眉道:“三娘怎么又没来,我都觉着教授要生气了。”
五娘晨子英撇嘴道:“三娘子娇纵惯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平日里最是任性的晨子英居然说别人娇纵,大娘晨子莞和二娘晨子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大娘晨子莞开口道:“行了行了,大郎一个月回来一次,三娘与兄长相聚也是情理之中。五娘也别太过苛责。”
五娘晨子英仰头得意道:“我就不像她那么没规矩,兰弟被阿翁带走,一年才回来一次。但我日日都来金镂阁,不曾懈怠。”
大娘晨子莞憋笑附和道:“是是是,五娘最是懂规矩了,才不与三娘斤斤计较,更不会捏着三娘错处到处嚷嚷。”
五娘晨子英点头赞同道:“自然不会,那都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做派。”
二娘晨子月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晨子英不满地转过头,却发现远处进来的三娘,“嘁”了好大一声。
大娘晨子莞转身过去,喜道:“三娘来了?”三娘快步上前问安,婢子们将书笔摆好,晨子清方落座。
三娘无奈道:“方才阿兄硬是要拉着我去长安城外上寻人,我想尽办法推脱才逃了出来,这才迟了。”
二娘晨子月则担忧道:“三娘你已两次没来了,上次我瞧着教授倒想是生了气。”
三娘低头惭愧道:“怪我怪我,阿兄归府我倒是忙了起来,待课程结束我亲自像教授请罪。”
五娘晨子英看了一眼倒也没再搭理。而后教授进来,四人终于安安静静地上了课。
云志授课,她先看了一眼晨子清,随后不悦地皱起眉头,却还是客气道:“《论语》以结课,三娘子可是有什么感悟。”
三娘知道教授对她前两天缺课有些不满,只得站起来朝云志作揖道:“三娘学得尚未浅薄,如有错误还请教授指教。《论语》一书是孔圣人及其弟子言录,思想讲究“仁”、“礼”,此书不仅教君臣如何人治天下,更教了百姓如何做人。其中道理博古通今,皆可适用。此书三娘读了数遍,每遍都能从中得到许多。”
云志神情有些缓和,又问:“那依三娘子,你最喜欢那句?”
晨子清再作揖答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此句为三娘最爱。此句是教授授予三娘的第一句,教授还说,每一人,不论身份地位,不论年龄长相,皆有可以学习的地方。三娘谨记,不敢遗忘。”
云志笑着点了点头:“原是我小看三娘子了,三娘子请坐吧。”晨子清方道谢坐下。
五娘晨子英生了闷气,心中却认定是平日好学的二姐私下教导晨子清,否则她哪那么容易过关,想着,又哀怨地看了一眼晨子月。
晨子月不知,倒是暗暗替晨子清松了一口气。这个教授平日最是严格,晨子清方才要是没答上来,说不准要闹到阿嬷那里呢。
静静听了一下课,总算是相安无事。三娘让桃心收拾了功课便要离开,却见一个小丫头急急跑来,看了一眼大娘晨子莞,转身向三娘说道:“三娘子,家主在长青院和老夫人吵起来了,三娘子你过去看看吗。”
在这些丫头眼里,晨子清是整个相府第三大的主子,出了大事自然第一时间过来。三娘一眼认出这是王老夫人身边的丫头,也有些着急:“发生了什么,你细细与我说道!”
要知道晨弈秋平日里对老夫人那是极为孝顺,能让两人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