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改口：“少跟他接触，不是什么好人。”
羽澜抬了抬眼睫，心跳倏忽停了一秒，尚奕辰想做什么，太容易了。
这些天一点点升温的悸动，像是被泼了盆冰水，霎时将温度跌至零下。
夜深，雾色渐起。
她和尚奕辰相对而立，没有任何障碍物阻挡视线，那双细长的眼睛直白露在眼前，眼仁漆黑，眼白分明。
她却怎么也看不透眼前的人。
凝了好一会，声音也凉了下来：“尚总，这是我的私事。”
气氛僵持，尚奕辰盯着她，压下怒意，退了一步，缓和声色：“我送他，你早点休息。”
羽澜拒绝：“谢谢，不用。”
转身要走。
“羽澜。”
相似的经历，展厅露台的场景仿佛昨日再现。
沈时意脸上的□□在脑海放大，那几声低语像是恶魔召唤。
那天的泥泞……
羽澜脚步顿住，抬眼望了望天。
不见星光。
“抱歉。”
声音入耳，眼底的绝望凝固，她缓缓转身，目露诧色。
“抱歉，我刚才…我没有窥视你隐私的想法，如果让你觉得冒犯…”尚奕辰调整情绪，堆了个和煦的笑，“我道歉。”
雾气隐隐逼近，路旁炸街的少年骑着鬼火“轰隆”而过，五彩斑斓的光源一闪而过，那双眸子隔着朦胧涌进颜色。
良久。
“我…我们没什么的，他喝了挺多酒，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羽澜解释出口，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尚奕辰解释，顿住不再出声。
“我知道，是我不对。”尚奕辰往前迈了一步，“我们一起送他。”
羽澜慢慢凝过视线，似是想要解释。
“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尚奕辰低下来的嗓音磁性魅惑。
-
于是，齐邵眯了一会，醒来，副驾驶车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位身高一米九的冷面阎王。
“去后面。”
齐邵：？
他揉了揉眼睛，纳闷转头，看向羽澜，目光询问。
羽澜默默点头。
正要上车，尚奕辰绕过车头，“我来开。”
不多言，一路无话。
如果非要说些什么，从齐邵的角度来看，这一路很颠簸。
他脑子昏昏沉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每次刚要阖眼，司机总能把车开沟里去。
三番两次，呕吐感一次比一次强烈。
20分钟后，没忍住骂出声，“你到底会不会开车，那沟里是有金子吗，大老远看着就往里冲，黄金矿工玩多了是吧，你驾照考的c1还是m？”
羽澜一惊，猛的偏头看向驾驶座，尚奕辰这样的人，应该是头一遭挨骂吧。
“他…”
尚奕辰面无表情：“不会。”
“不会？那就麻烦谁行让谁上好吧，不会你装什么b，晃死我了，我这辈子做的大巴车都没你开的颠。”
羽澜透过中央后视镜，复杂的瞥了眼齐邵，偏头瞧尚奕辰脸色。
脸上的小心翼翼是尚奕辰认识羽澜以来，第一次见到。
他嘴角挂了弧度不明显的笑。
方向盘甩了一圈，力度控制的刚好，前排微有感觉，后排…
“停车！”齐邵声音之大，久久荡在车内。
刹车声与后侧门打开的声音同时响起。
羽澜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齐邵手握矿泉水瓶冲进夜色，瞬间就没了影子。
她看向尚奕辰。
“不好意思，盯了一天电脑，眼睛有点疼。这边没路灯，我看不太清。”
他神色无辜，面容坦然，不像在说谎。
羽澜眸光扫过街角，这边算是城中村，外面远远看着不错，里面还在拆建，路上被货车压出的痕迹比比皆是，时刻紧盯，确实很费精力。
“他喝多了，刚才…我替他道歉。”边说边解安全带。
尚奕辰点头，“没事。”
“我下去看看。”羽澜推门下车。
车内，尚奕辰胳膊搭在车窗框上，他身子半靠车门，左侧后视镜映出他半张脸，完美的下颔线之上，他的嘴角咧着弧度。
很深。
“谢谢，不用送了！”齐邵回来，尚奕辰笑容没能收完全。
他本就怀疑是尚奕辰故意，这下证实了心中猜想，恶狠狠瞪了尚奕辰一眼，扭头看向羽澜。
委屈。
自己狼狈的样子全都被澜姐看光了。
羽澜把水递给他，“家里有蜂蜜吗？回去喝点蜂蜜水。”
齐邵接过，“醋也能解酒，我喝点醋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