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徐彦升和罗云龙在羽毛球场上挥汗如雨。
徐彦升常年运动健身,手上的劲道十足,开局就是一个大猛扣,打出来的球如同出膛的炮弹,以闪电之势向罗云龙袭来。
罗云龙游刃有余地上前几步,毫不逊色地来了个“水底捞月”,轻松把羽毛球挥了回去。
两人水平不相上下,一个步步紧逼,气势夺人;一个严防死守,固若金汤。打了快一个小时,罗云龙终于体力不支,朝徐彦升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再打下去,他手都要废了。
罗云龙走到球场边上堆放东西的地方,打开运动包,掏出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汗,声音有些喘,“你今天干嘛,打这么猛?”
徐彦升拿起地上的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咕咚咕咚,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心中的躁意总算是散了一些。
他眸子一敛,瞳孔愈发幽深,沉声问了句:“见过不怕死的女生吗?”
“说什么啊,女生胆子不都很小?”罗云龙笑了笑,忽然想到,“你不会是说技校里的那些女孩子吧?”
距离一中几百米有个技校,那里的女孩子和一中的乖乖女完全不一样,喝酒抽烟纹身,染头发打耳钉,样样都会,关键还特别热情。
罗云龙有个认识的哥们在那边,他去里面转悠过两次,差点被个身材火辣的妹子给把了。
虽然没跟那个妹子擦出火花,但他始终觉得她们很带劲。就是太容易得手了,没啥意思,激不起他的征服欲。
还是学校里那些模样乖乖的女孩子比较招人。要么就是初遇溪那样的,漂亮又清冷,追起来很有挑战性。
“没有。”徐彦升有点不耐烦,“班里有个女生,胆子特肥,把刘成杰和穆淮都得罪了一遍,还拿本子砸过我。”情书这事,徐彦升觉得丢人,没有提。
“勇士啊!还有敢打你的女生——”罗云龙肃然起敬,一下子来了兴趣,“叫什么名字,漂不漂亮?”
徐彦升用“你有病”的眼神看着他,“这跟她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懂了!”那就是不漂亮,至少没有漂亮到初遇溪那种程度,罗云龙默默地想。
“我就是不明白——”徐彦升一口气喝光瓶子里的水,往地上一丢,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她到底怎么想的?”
在他看来,黎语知的行为纯属不知死活。也就是遇上他,要是碰上别个,早被收拾了。
“我猜啊,这妹子八成是从小生活得很幸福,被父母的爱包围着长大那种。”罗云龙感觉自己说的含糊不清,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没受过毒打的娇花。”
娇花?徐彦升听了就要皱眉,这词实在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其实吧,这种妹子要是长的再好看点,还挺有意思的。”罗云龙自顾自地感叹了一声,眼神望向徐彦升,寻求他的认可。
徐彦升没说话,拽起地上的运动包走了。他觉得罗云龙和李成铭一样,都有点白痴。
她好不好看,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胸口堵着一股气,闷了一整天挥散不去。才想找人聊一聊,结果一个两个都是白痴。
黎语知心情忐忑地过了几天。出乎她意料,刘成杰居然没再找她麻烦,在路上碰见,他反倒会刻意避开。她虽觉得奇怪,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徐彦升也没什么动作,两人似乎都甘心吃下这个哑巴亏,谁也没再找过她。
因为这件事,黎语知在年级里出了名。下了课,总有不认识的男生女生站在教室门口往里边张望,指指点点,都是在议论她。
黎语知只当没听见,埋头看她的书。
议论的内容无甚新意,左右不过是说她胆子大,连一中的大佬都敢惹。
到后来,居然还听到课间来“观摩”她的人发出不可置信的感叹:这就是15班的班花?
黎语知疑惑不解,她什么时候成了班花?这个词左看右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是谁在外头恶意散播谣言?
直到某天她登录qq,发现好友印象里除了“学霸”、“冰雪聪明”这些常规的词以外,还多了个格格不入的标签。
15班班花。
李成铭给她写的。
不知不觉,开学已经一个月。十一长假在即,为防止学生们在家荒废学业,学校把第一次月考排在了假期后。
明天就是长假第一天,今天不用上晚修,放学后,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走了。
黎语知看时间还早,她不急着回家,跟唐裳商量着,在教室里写会作业。
唐裳和黎语知一样,都是典型的文艺少女,区别是一个学了文科,一个学了理科。
她虽不像黎语知那样热爱学习,但每次黎语知邀她留下来写作业,她都能编出一堆“人走茶凉,诺大的教室空无一人,寂静空旷,能听到内心涌动的声音”之类的酸句子,然后欣然赴约。
唐裳背着书包来到黎语知班里,和她一起写作业。
两人闷头写了快一个小时,班上的人全走完了,教室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唐裳眼珠子一转,刚准备说点什么,黎语知及时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