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整个瓶子都给你了,我手里现在也就只有这么多,不想要,还来就是。 我手下那么多兄弟,每天干那么多活儿,随时都要用。” 洪船长的态度就是摆明了,你爱要不要。 常顺哪敢说不要,明知道是吃了亏,也只能咬牙忍着。 二少爷还等着呢,主子金贵不比他们皮糙肉厚挺挺也就过去了,必须得用药。 “要,要,多谢洪船长。” 被坑了,还得谢人,这都叫什么事吧。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常顺宝贝似的揣着药回来,才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二少爷‘哎哟’着喊痛的声音。 他摸了摸怀里的药,不由叹一口气再推门进去。 门是找船工修的,还给了几十个铜板的维修补偿费用。 出门在外真是什么都要花银子,他们带的这些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到扬州的,还要回来呢。 都愁死常顺了,以后必须要省着些用才行。 “二少爷,小的拿药回来了,这就给您擦上。 淤血的地方必须得揉开了才行,有些疼您忍忍。” 常顺扶着魏宴起来脱了衣裳,一样物件从他衣裳里掉落出来,是他给阮娇娇买的珠钗。 看着落在床上的珠钗,魏宴眼眶不由红了。 “好好的珠钗,怎么成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常顺看着珠钗断成两截,上面镶嵌的珠子也散落了好几颗,情急之下话就脱口而出,才想起来都这样了也不可能再送给表小姐。 再来安慰主子,“以后再买更好的吧?” 他也是试探着这样说,他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时候。 主子出来这一趟受的无妄之灾实在太多了,就是跟表小姐的关系好像也越弄越遭,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小的这就给您上药,您忍忍。” 魏宴沉浸在珠钗损坏,还让表妹对他误会的难过之中,根本就没有多听常顺说了什么。 直到比原本加倍的疼痛来袭,他根本忍不住,也没有忍,‘嗷’的一声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趟眼泪是为身上的伤痛流的,还是为心里的伤痛流的。 另一边,贺宗看着手里的簪子,也在懊恼要什么时候才能送得出去。 现在他们这样的相处让他很是自在,也觉得很舒服,但绝对还没有到超出友人的范畴。 他也不可能贸然就送簪子给心上人,万一将他们现在的相处都陷入僵局的话,得不偿失。 时机还未到,他得再等等。 贺宗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只是他的耐心得看是对着什么人。 听闻她红了手,贺宗倒是想送她最好最贵的凝脂膏,可惜船上什么都没有,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准备那些东西带着。 只能等到下次靠岸的时候,再去给她寻来。 姑娘家,别的什么能缺,但膏脂是如何都不能缺的。 金枝玉贵的人儿,哪是清风白露就能养成的? 快到晚饭时间了,贺宗为自己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等着晚上与心上人同进晚餐。 每日一起用饭,已经成了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默契,有时候会互相送一些菜式,还交换过酒。 赵胜还请示要不要给对面的阮姑娘送些今日购买的火腿花胶炖鸡,见主子又换了衣裳,打从上了船他主子的衣裳都比平日换得勤了。 他都怀疑,洗得太勤会不会洗坏。 心里装着人,还真是不同。 贺宗当然是直接让他去送,“以后这种事不用来问,有新货都往那边送一份。” 果然是占了他主子心的人,等日后阮姑娘真成了夫人,他恐怕也得听夫人的了。 照大爷这么送下去,他们带的这一船货出手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这边,阮娇娇精心打扮之后就在期待着晚饭。 在船上,她除了期待饭食和一起吃饭的人,别的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她期待的事了。 贺宗吃饭其实并算不上有气质,甚至跟气质优雅都沾不上边儿,但看他吃饭有食欲。 阮娇娇就不喜欢跟那种吃两口就说饱了不吃了的人一起吃饭,吃着都影响食欲。 关键,也是因为她自己能吃,所以也就更喜欢跟吃饭有食欲的人一起吃。 而贺宗,就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除了他自身样貌气势,说话处事让人听着舒坦外,阮娇娇又给他找了个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