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君衡的声音,姜黎九身形一滞,连忙推了推压在身上之人。
沈玉锦脚步微挪,将脸颊泛红的小姑娘挡在身后,“父亲不是与玉前辈有很多事要谈?”
“其他仙门上报,今夜各地突发邪祟伤人事件,需立即回去安排人手处理。”君衡顿了顿,接着说道。
“长弦说最近让姜丫头住在昆仑派,为父答应了。”
“那我也住这。”
“不行,你身份敏感,不能出意外。”
“我不怕。”
“为父怕行不行?”
君衡转过身来,“更何况,等解决你脱离魔族身份,还要公布和姜丫头的婚事,不要给人留下话柄。”
他说完,目光落于被沈玉锦护在背后的少女身上。
姜黎九接收这抹视线,伸手扯了扯面前人纤尘不染的袍袖,“师尊先回,昆仑派有不少事,我身为副掌门,无法坐视不理。”
“等徒儿忙完就回,好不好?”
“不许说谎。”
沈玉锦微微侧首看她,眼底闪过一抹烦躁,很快又压了回去。
姜黎九笑,“徒儿遵命!”
“还有几日就是新年,届时姜丫头定会回仙门,你这副生死离别的样子,成何体统?”
君衡觉得自家逆子实在没眼看。
“尊者可有过心爱之人?”沈玉锦不等他回答,继续直言直语。
“看你也是不懂感情。”
“否则,怎会不知,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什么又叫相思入骨?”
“什么……”
“胆子见长,教训起为父来了!”
一根藤条忽地飞来,死死缠在沈玉锦身上,从下到上,像只巨大的蚕蛹。
君衡眼中,似乎复杂里夹杂几不可查的窘迫,袍袖轻轻一挥,带人眨眼间原地消失。
“小黎九,人都走出百里之外了,难道你这样的神情,就叫望眼欲穿?”
一道清越笑声陡然从身后响起。
姜黎九回头,就见身形修长的男子坐于落满积雪的枯树枝头。
他一袭书生衣袍随风荡,仰首望向天边皎月如霜。
“师尊,你怎么来了?”
“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陪你聊天。”他拍了拍身旁树干,轻声唤,“过来坐,想说些什么,莫憋在心里。”
“师尊别多想,徒儿无事。”
姜黎九身形轻盈一跃,飞至他身旁,“脱离魔族身份之事,师尊已给徒儿不少灵石,剩下的,徒儿会亲自去解决。”
“你是为师一手养大的,客气什么?”
玉长弦收敛眸光,看向她,“最近鬼族动作频发,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沈玉锦麻烦并不算小。”
“以人身入魔,就算情有可原,也会被有心之人寻到把柄。”
“秘境之中,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也不知是谁故意向外界透露,导致君掌门不敢让其独自外出,就怕惹出不可控之事。”
“师尊认为是谁?”姜黎九问。
却见他摇头,“人心难测,有可能是几大仙门之人,也有可能是世家争斗,谁知道呢?”
一时间,两人沉默。
半晌,玉长弦从袍袖中拿出一个巨大贝壳递来,“小黎九,为师在无尽海底那些年,无聊之际到处逛,给你寻了不少小玩意。”
“海底常见,在修真界却是些稀奇宝物,拿去各大拍卖行,也能兑出不少灵石。”
“再加上重阳仙阁树下所挖出来的,换沈玉锦重回修真界,应该差不多了,放心,有为师在,不会让人伤害你。”
“师尊……”
姜黎九眼眶红了,玉长弦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她,“这么大了,还和为师哭鼻子?”
“我没哭。”
“好。”
“师尊不肯回重阳仙阁,接下来是打算陪江卿留在昆仑派?”
“神墓一趟,为师已达到阴阳两极境界,能踏阴阳两界,不受天道管制,可还是有些留恋。”
玉长弦说到这,缄默良久,才缓声道:“一个是你,一个是江卿,为师想等你们都回归正轨,再考虑其他。”
“君衡大乘期已久,随时渡劫飞升。”
“他要是走了,就没有人能护沈玉锦,你定不会袖手旁观,为师不能看你再被人推进深渊当中。”
“至于江卿,灵虚子暂时并未发现他的存在,若有差池,也会万劫不复。”
“在修成鬼仙之前,不如就留下,守着你们两个。”
他说到这,忽觉腰上一紧,缓缓低头,只见总是镇定自若的少女,又像小时候受委屈那样,趴在他怀里强忍着不哭,却肩膀微颤。
于是,他抬手拍了拍怀中人笔直的脊背,“都快要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