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无相被问得眼皮跳了跳。
少女神色淡然如水,仿佛对陌生人一般客气疏离。
但他知道。
这小丫头不单单是认出了自己,且还很生气!
“咳……”
“海上风大,病了吗?”
姜黎九慢条斯理倒一杯清茶递到他面前,“年纪大了就不要乱跑,免得身子骨受不住。”
蔺无相噎住。
一旁,君颜放下筷子,满眼狐疑,“蔺爷爷,姜姐姐,你们认识?”
“不熟。”
姜黎九浅浅呷了一口茶。
蔺无相又是一哽,他轻叹,“小九儿,爷爷这些年并非不告而别。”
“那做什么去了?”
“这……”
“继续编。”
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觉孩子大了果然不好骗。
姜黎九垂眸饮茶之际,眼角余光已把对面老人从上到下打量过一遍。
见他身体硬朗,气息浑厚,便也放了心。
以他在甲板上风轻云淡把苏家两兄弟打落海中来看,修为境界应该不低。
她看不出来。
说明至少在元婴期往上。
这时,一个白玉兰花雕纹盒被推到视线之中。
裹挟沁凉寒意。
“打开看看,爷爷亲自动手做的。”
听见蔺无相的话,姜黎九抬首看他一眼,才伸手打开。
只见一串串糖葫芦静静躺在其中,鲜红欲滴,光泽诱人,有甜甜的芬芳萦绕呼吸间。
一时间,她微微怔忪。
不由想起小时候,只有她闹脾气,爷爷才会去镇上买糖葫芦回来哄她。
半晌,她眼眶通红,“唰”一下合起盖子,还了回去,“我现在大了,已有八年没吃过这种东西。”
“而且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
蔺无相:“……”
分明是某个小气的尊上所说!
他心疼,糖葫芦都是偷偷买给小孙女吃,不敢让那家伙知道。
念此,他咬了咬牙,“以前你还小的确不能吃太多,如今海上乘船时日漫长,留下慢慢吃。”
“糖葫芦酸酸甜甜,你晕船之时吃一个,吃不完也不怕,此玉盒乃寒玉所制,坏不了。”
姜黎九听他这么说,下意识转头看床帐位置,默不作声将其收进纳戒。
她十分别扭回了一句,“多谢爷爷。”
“客气什么?”
蔺无相拿起公筷给她夹菜,感慨万千,“一眨眼,我家小孙女就长这么大了。”
“依稀记得你小时候追隔壁家的哥哥说,要跟他回家,不要我这个坏爷爷。”
姜黎九面色微红,抿唇不语。
“不认识,不熟?”君颜听了半天,终于明白这两人的关系,嘟嘴道:“蔺爷爷,难道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小孙女?”
“嗯。”
蔺无相捋胡须哈哈大笑,“怎么样,我就说你和她一样可爱。”
“明明冷冰冰的,哪有我万分之一可爱了?”
“在爷爷眼里,你们这些孩子都可爱。”他话音一落,忽觉自己被一股磅礴气息锁定。
几乎同时,一道清润低醇的声音漫不经心问道:“是吗?”
他身躯顿僵,循声看去,猝不及防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眸,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师尊,怎么起来了?”
姜黎九看见来人,唇角弯了弯,快步跑上前,拉住沈玉锦袍袖。
“感觉好些了没?”
“还有哪里不舒服?”
“徒儿让爷爷寻个仙医给你探个脉如何?”
她一连串话落下,惹的君颜“噗呲”一笑,“看起来姜姐姐今天心情不错,话都多了些。”
姜黎九难得没反驳。
沈玉锦揉了揉她脑袋,低眸轻笑,“放心,为师感觉好了许多。”
“哦。”
小姑娘点头,旋即拉住他坐在案边,开口介绍,“师尊,这位老人家是徒儿的爷爷。”
又看向蔺无相,眸色微动,抿唇良久才一字一句道:“爷爷,这位是我师尊。”
姜黎九说完,放在身侧的手忽被紧紧握住。
她顺势看去,而某个始作俑者没事人一样与自家爷爷聊着海上趣事。
挣扎一下,却被攥得更紧。
便也随他。
一顿饭功夫,几人相谈甚欢,说好晚上一起去甲板上烤鱼。
前脚送走两人,后脚姜黎九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腰身,耳际传来低低沉沉的笑,“小九儿是觉得为师拿不出手?”
“为何不肯与爷爷说,我与你结了魂契,是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