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来又探访了几位受害者家属,但都一无所获。此刻他们正处在月山村最靠里的地方,一条小溪曲折地伸向远处,此刻已然傍晚,却有一位姑娘在洗衣服。
月山村的山也就在前方。
林迁月上前笑着问道:“姐姐,天有点黑了,现在洗衣服看得见吗?”
这么晚了,其他人都闭门不出,这姑娘倒不怕。
“啥姐姐啊,”那女人操着一口乡音,“我都三十多啦,叫大婶还差不多。”
林迁月一向嘴甜:“什么呀,我看姐姐长得很年轻嘛,就像没有嫁人似的。”
不过林迁月确实没有说谎,这女人确实长得很年轻,小家碧玉类型的美人。
“喔,因为我相公早死了嘛,当然看着年轻咯。”
???
林迁月的笑容凝滞,后面的文决和秦思齐也沉默了。
“呃,这个……”
“咋个啦嘛,都是女人有啥子不能说的,”那女人停下手上的活计,细细地看了眼林迁月,“你这女娃娃长滴俊俏,可千万别信男人的鬼话咯。”
“诶,好的……”林迁月僵硬地步入正题,“姐姐是月山村本地人吗?”
“你听我这个口音你就知道我不是咯。”
“那……那姐姐你嫁过来几年啦?”
“忘咯,不过我嫁进来一个月那村子里又有个外地的进来咯。”
“外地的?”林迁月一喜,他们方才问出这村子鲜少有外地人,“可是殷凤?”
“我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咯,就是有个半瞎老太婆的儿媳妇嘛。”那女人的衣服就一两件,这时已经洗完了。
那便是殷凤了!
半瞎子老太婆……就是王婆子啊!
林迁月又问:“姐姐,你们平常吃饭都是怎么解决的呀?”
那女人奇怪地看着她:“用嘴巴吃的咯,不然你想怎么解决?”
文决默默憋笑。
林迁月沉默道:“啊不,我是想说你们吃饭的菜是怎么来的……”
“以前大家养点猪养点鸡放在集市上卖,菜什么的也去集市上买点嘛,有时候老范打到什么好东西也会村里人分点子嘛。现在猪哇鸡哇都不养咯,就去前面那块地上捡野菜嘛。”
“为什么不养了呀?”
女人说:“你们来调查的这个也不知道是咋个回事嘛?鸡哇猪哇血都被抽干没了嘛就躺在那个地上,以后谁也不敢养咯。”
?!
这个没人和他们说过啊!
“躺在哪块地上??”
“不知道咯,别人和我说的嘛。”
天色渐黑。林迁月又问了一个问题:“姐姐,这么晚你还在洗衣服,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怕咯,”那女人说道,“我是外地来嘛,也没人看得起我,白天洗衣服要被她们笑话嘛。”
“而且嘛,死有什么好怕的嘛,”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这种外嫁的寡妇,每天愁吃愁穿的,死了还不用担心这些的嘞。”
卧槽,她说得对啊。
林迁月被说服了。
“不说咯,我回家去咯。”她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两件衣服。
三人聚在一起后,文决捂着鼻子说:“这里味道好臭。”
林迁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还是没闻到。
大师兄说:“你们怎么想?”
“这个姐姐很奇怪,”大师兄激情吹立刻响应,“但是我说不上来……就是那种感觉……”
两个智力偏弱的人看向文决。
文决强行镇定道:“也许是因为脸吧。”
“啥?”
“就是……面色很好,”文决说,“一个人要想维持好气色,一定要肉、菜都吃。”
“但她声称自己丈夫早死,”文决补充,“而且,从她的措辞里不难看出她没有养禽类。”
“喔!”林迁月接话道,“所以她没有吃肉,村里这么多人就抢一片小地的野菜,她身为外嫁女大概是抢不到的!肉也没有菜也没有,根本没办法养成这么好的气色嘛!”
“而且,我们下午来到村子时太阳还很大,所有人都闭门不出。那女人既然声称自己是因为怕被排挤才傍晚去洗衣服,但白天都没人出门,何来排挤一说呢?”
林迁月陷入沉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我总感觉那个姐姐没有恶意的样子哎。”
“师姐也这么觉得吗?”
“嗯嗯!”林迁月惊喜道,“师弟也?!”
“嗯,因为她的姿态和口吻都很自然,而大多数撒谎者都会有些小动作,”文决在心中重新过了一遍那时的情景,“所以我猜她说的话至少也是半真半假。”
“不过……也有可能她是一个谎话成精的人,类似于朝廷里的有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