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要亡我东瀛啊。”
天武天皇先是摆了摆手,止住了扑过来的众人,而后双眼一闭,满脸痛苦之色地哀叹了一句。
“陛下,趁着唐贼未至,臣等愿护送您突围而出。”
“陛下,您还是赶紧走吧,臣求您了,再不走,就迟了啊。”
“是啊,陛下,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还在,我东瀛就在。”
……
这等时候还肯在佛堂里陪着天武天皇的臣子显然都是忠心之人,自是怎么都不愿让天武天皇落入辽东军的手中。
“走?朕不能走!朕走了,将置我东瀛的百姓于何地。”
天武天皇悲苦地睁开了双眼,内里满满都是后悔之色——假如不是他贪图辽东的富庶,贸然派水师前去辽东劫掠,又何至于引来李贤的血腥报复。
倘若他能料到大唐能在短时间里拥有如此强大的水师,那,他肯定会设法先派人去辽东请罪。
指不定能在躲过一劫的同时,还有机会将辽东军的武备机密给弄到手,假以时日,肯定能有征服大唐的那一天。
可惜,现在一切都迟了。
“陛下,您可是我东瀛的天皇啊,怎能沦落敌手。”
“陛下,老臣恳请您赶紧走吧。”
……
一听天武天皇这般说法,几名臣子顿时大急。
“卿等不必再劝了,汉人古书里有个典故叫卧薪尝胆,相信卿等应是也读过,朕要做的就是勾践当年的旧事,卿等当学范蠡、文种,为朕守住东瀛的基业。”
天武天皇当年在夺嫡时,就曾假作不争,遁入空门,然后,趁自家兄长得意忘形时,突然出手一击,一举夺下了皇位。
如今,在国将破,且无力再战的情况下,他又想着要故技重施上一回了。
“陛下放心,臣等定不负陛下重托。”
“陛下,臣等便是肝脑涂地,也绝不会让东瀛就此沉沦。”
……
见天武天皇如此忍辱负重,众臣们顿时大受感动。
“好,那朕就拜托诸公了,来人,取白绫来,将朕捆上,开宫门请降。”
有这么些忠臣在,天武天皇觉得自己又行了,这就准备效仿汉献帝自缚请降的把戏……
“报,禀殿下,天武天皇自缚于宫门外,言称愿以一死换举国百姓之生。”
倭军上下都已被辽东军打得胆寒了,战事进展自是极快,这不,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左右而已,一名传令兵便给李贤带来了条喜讯。
“走,看看去。”
闻言之下,李贤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概因这并不符合他的预期——死了的皇族才是好皇族,这请降算啥玩意儿么?
不过,考虑到殖民地的管理问题,公开杀降显然不太合适,这就有点小麻烦了……
宫门处,天武天皇被白绫反绑着双手,垂头跪在地上,其身后依次跪着其妻妾子女以及十数位文武大臣。
外围,第一旅三个团的士兵层层叠叠地将宫前的广场围得个严严实实地。
再往外,陆陆续续聚集起了不少东瀛百姓,尽管全都沉默不言,可望向辽东军将士的眼神里却满满都是仇恨的光芒。
“殿下驾到!”
面对这等微妙的局面,陈东显然有些头大,正自焦躁间,却听一声喝道响起中,李贤已在一大群骑兵的簇拥下,缓缓策马到了警戒线处。
“殿下,末将率部赶到时,天武那老小子就已经跪在那儿了。”
见李贤已到,陈东赶忙迎上了前去,满脸郁闷状地解释道。
“嗯,本宫知道了。”
这事情,显然怪不得陈东。
李贤也就只是漠然地吭了一声,便即翻身下了马背,稳步走向了宫门处。
“亡国之君天武叩见大唐太子殿下。”
这一见李贤走了过来,天武天皇赶忙将身体趴在了地上,操着颇为流利的汉语行了个大礼。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宫不觉得你有多可怜。”
李贤可没打算显示什么宽仁——对倭人,根本无须宽仁,只要拳头足够大,他们就绝对乖得跟狗似的。
“天武知错了,不敢奢求赦免,只求太子殿下能放过我东瀛百姓,天武纵死,也感您的大恩大德。”
知道李贤这就是故意在激怒自己,天武天皇自然不敢露出丁点的怨气,就只管哀哀切切着。
“嗯,你心中能有百姓,这就是好的,本宫可以饶你一家老少不死,但,你君臣却须得到长安走上一趟,一切且看我父王如何处置好了,来人,将这些人全都押下去,严加看管。”
这都已是死到临头了,还要刁买民心。
真就有够恶心人的。
不过,此时确实不能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