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
望着咆哮而来的大唐铁骑,阿史那瓌瞬间就傻了眼。
要知道为了确保突袭能成功,他可是刻意与李尽忠等人演出了一场内讧大戏。
且,昨天李尽忠那头还传来了消息,说是唐军正忙着安置柳城被俘军民。
可现在呢,如此规模的大唐铁骑居然出现在了此处。
这叫阿史那瓌又如何敢信。
“轰……”
但,不管他信还是不信,汹涌而来的大唐铁骑都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的调整之余裕,顷刻间便已狠狠地从侧翼撞上了大乱不堪的突厥骑阵,但听一阵惊天巨响过后,大量的突厥骑兵被砍落马下。
“撤,快撤!”
这仗完全没法打了,哪怕兵力占优也是枉然,阿史那瓌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真敢留下来迎战,那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不等薛讷杀到,他第一时间就拧转了马首,往斜刺里狂逃了开去。
实际上,完全用不着阿史那瓌下令,突厥骑军上上下下都已在自发逃命了。
不奇怪,跟唐军打仗,胜了是奇迹,败了是正常,大家伙早就习惯了,什么军人的荣誉感啥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自家小命。
还别说,突厥骑军打仗的能力只是一般般,可论及逃命的本事,那绝对是首屈一指。
瞧瞧,六万余大军呼啦啦地就这么全散开了,东一撮西一绺地,弄得辽东军将士们一时间都判断不出究竟该往哪个方向重点追击。
但,不管怎么着,先撒网终归是不会错的——只听号角声大作中,大唐铁骑迅速以营为单位就此散开,对急于逃命的突厥骑兵展开了拉网围剿。
只是,效果真的很一般,没法子,突厥骑兵们的逃命行动实在是太坚决了些,根本没谁肯停留下来与唐军死战的。
结果,一场本该是规模浩大的骑兵大决战,打到最后,唐军一共也就只阵斩了千余敌,生擒不到三千。
缴获更是可怜——突厥骑军为了抢速度,根本没带辎重,所有的将士仅仅只随身携带了些肉干之类的干粮,穷得可谓是叮当响。
这仗,居然打成了这般模样,可把薛讷给郁闷坏了,奈何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概因阿史那瓌完全没任何的整军再战之心思,一路狂逃到了契丹人的老巢新城后,疯狂地劫掠了一把。
然后就这么径直逃回漠南去了,压根儿就没给薛讷留下任何的追击机会。
“殿下,末将惭愧。”
三日后,在侦知阿史那瓌确实已逃回了漠南的情况下,薛讷只能无奈地率部赶回了大营。
“无须介意,本宫迟早会挥军漠南,到时候,仗有的是你打,阿史那瓌那老小子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说实话,战果之小真的很出李贤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么许多。
概因打跑了阿史那瓌之后,他也就可以专心致志地痛揍契丹、奚族联军了。
从这一点来说,战略意图其实已经达成,至于突厥人么,回头再去收拾也就是了,真没啥大不了的。
“报,禀殿下,圣旨到!”
李贤话音方才刚落,就见一名轮值校尉已急匆匆地抢进了中军大帐。
“来人,摆香案,准备接旨。”
战时来圣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李贤敏锐地意识到这么道圣旨肯定有问题,奈何,圣旨就是圣旨,他显然不能公然抗拒不接。
“陛下有旨:着辽东诸军谨守辽河防线,以待西路右金吾卫将军张玄遇所部集结完毕,不得擅启战端。”
果然不出李贤之所料,前来传旨的小宦官一板一眼地念出了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儿臣领旨谢恩。”
心有些乱,但,李贤却并未表露出来,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领了旨。
“殿下见谅,奴婢还得赶回去复命,就不多逗留了。”
小宦官明显有些担心会遭李贤迁怒,在将诏书转交之后,赶忙便要告辞走人。
“本宫只有一个问题,幽州都督李文暕如何了?”李贤又怎可能会掉价到跟一小宦官多计较之地步。
“流放雷州。”
小宦官低声地给出了答复之后,根本不敢再多逗留,逃也似地便策马离去了。
“殿下,据微臣所知,张玄遇如今还在京中,就算他率部一路急行军,赶到幽州也至少须得一个月时间。”
小宦官方才刚离去,唐休璟便已第一时间道出了个关键。
“嗯……”
这话的潜台词,李贤又怎可能会听不懂,不过就是高宗在扯他的后腿罢了,担心的无外乎是营州也会落入他李贤的掌控之中。
也怪不得高宗会有此想法——一旦营州、辽东连成一片,而辽东军又拿下了高句丽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