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带来的风波,也让兵部侍郎钟大人受到了波及。
刘芳诗虽然死在了去漠北的路上,可钟大人曾包庇过她一段时日,纵然是不知情,却也犯了过错。
一时间,朝中的言官抓住风向,大肆弹劾钟大人的作风问题,萧琅炎对此没有阻拦,因为他也想给钟大人一点教训。
皇帝的默许,就是朝中的动向。
七月初,朝中颁下旨意,钟大人包庇有罪之人,故而贬官去幽州做都尉,官员的罪名对家中女眷来说,都是连坐的。
钟夫人也因此失了诰命夫人的头衔。
其他贵夫人入宫,拜见沈定珠的时候,都难免要叹一声可怜,沈定珠听说,钟夫人当年不嫌弃钟大人出身寒微,被他的才情所吸引,不管父母的反对,一定要嫁给他。
但是这么多年的帮衬和支持,换来的却是冷漠的对待,还因钟大人作风不检点,连累的她年过四十,竟被夺去诰命的荣誉,更是要即将收拾东西,与他一起前往千里之外的幽州。
这路上的奔波劳苦,可想而知,对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夫人来说,自尊心受挫才是最严厉的惩罚。
朝中的事,沈定珠从来不过问,因为她知道,萧琅炎有自己的想法,故而钟夫人虽然可怜,但她也只是私底下跟沉碧与绣翠说了说,并没有将话送去萧琅炎耳里。
很快到了七月七,七夕当日。
乞巧节在姑娘们的心中,向来跟上元节一样重要,在今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会将抓来的彩蛛放进盒子里。
这是习俗,若是第二天一早蜘蛛结网,且网线密布,证明这位姑娘一定要迎来自己的好姻缘了。
天色刚入夜,璀璨的银河就闪烁不已,衬着凡尘中繁华的景色,万分靡丽。
瑶光宫里,却传出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尖叫。
沉碧求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公主殿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最怕的就是蜘蛛了!”
殿内,沈定珠靠在美人榻上,淡紫色的烟罗裙衬出她白皙无瑕的肌肤,云鬓乌黑,红唇牵扯的笑意无比温柔。
她看着萧心澄抱着盒子,追逐在沉碧身后。
小姑娘喊着:“沉碧,你站住!宫里的嬷嬷们都说了,蜘蛛象征着美好的姻缘,我专门抓了最大的一只彩蛛给你,费了好一番功夫,快拿着!”
沉碧还想跑,却被春喜一把按住,沉碧急的直跺脚:“你快放手!”
春喜哈哈大笑:“小公主给的东西,你怎么能不拿!”
眨眼间,萧心澄已经跑到了沉碧身后,抓住她的手,就将半敞的盒子放在了沉碧掌心里。
“就是,我是为你好,绣翠都有西追将军陪了,我怕你什么都没有,好好拿着,这个彩蛛那么大,肯定能给你带来一段大大的好姻缘。”
沉碧看着盒子里的彩蛛,个头跟小拇指大小,那长长的腿上还能看见细密的绒毛,跟它的眼睛对上,沉碧顿时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腿都软了,跪坐下来,呜呼哀哉地向沈定珠求助:“娘娘,您帮帮奴婢吧,奴婢是真的害怕这玩意,从小就不敢抓。”
沈定珠笑盈盈的,她招招手,将萧心澄拉到身边。
“你这小家伙,看把沉碧吓成什么样了,”沈定珠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美眸含着笑,“还有,你从哪儿听说绣翠跟西追在一起了,娘怎么没听说?”
趁着沈定珠吸引了萧心澄注意力的功夫,沉碧急忙将装了蜘蛛的盒子,塞给了春喜手里,随后借口倒茶,躲得远远的。
萧心澄靠在自家娘亲怀中,小手拿起一颗青皮浓甜的水晶葡萄,放进嘴里。
“唔,”她嚼着,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今天是乞巧节,宫女们都说,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来的时候,就看见好些宫女悄悄地与侍卫见面,何况娘亲独独给绣翠放了假,让她出去买东西,还让西追将军陪着,不就是因为他们有感情吗?”
沈定珠笑了起来,她抱住女儿:“你个小机灵鬼,懂得还真不少。”
萧心澄得意地眨着大眼睛:“那当然,而且我还知道,等下父皇忙完政务,就要来陪娘亲了,所以我等会去找二弟玩儿。”
母女俩正说着话,沉碧端着茶在门口,突然叫了一声。
“今日怎么回事,蜘蛛都爬到门框上去了,春喜,春喜!赶紧抓下来,别吓着娘娘。”
萧心澄顿时从沈定珠的怀里,嗖地一下跑过去。
“让我抓,让我抓!我还要抓好几只送给阿玉呢。”
作为她的贴身宫女阿玉,听到以后脸都白了,还要勉强保持笑容:“公主,谢谢您的好意……”
一群宫人围在门口,把爬上门框的蜘蛛摘下来,最后抓了五六只那么多。
连宋嬷嬷都惊讶:“平时也没闹这么多蚊虫鼠蚁,怎么今日这样多?”
沈定珠没放在心上,纤细的指尖将宫女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