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随从听言,还很热心肠地问:“姑娘,你何出此言啊,瞧你穿着嫁裳,难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的家人呢?怎么就你自己一人。”
刘芳诗捂着脸哭泣不止。
“我本是刘家的女儿,是皇上的表亲,之前陪皇上骑猎的时候落水,让禁军统领救了,为了负责,陈统领答应娶我,可现在,他因涉嫌贪污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我们的婚期也延误了。”
“原本我是想等他的,可我爹娘兄长说什么都不同意,家人觉得,我们好歹是皇上的表亲,岂能让我嫁给一个收受贿赂的统领,简直是给皇上脸上蒙羞啊!”
“可我们刚想退婚,陈统领的母亲便不依不饶地在我们府门外破口大骂,不仅出言侮辱,还污蔑我的清白,我与陈统领的关系,被她说的不堪,现在街坊邻里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若不死,还怎么在京城里立足。”
她说着,痛哭不已:“既然陈伯母说我欠他们家的,那我就穿着嫁衣投湖,死了以后,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拿我的命偿还他家,也不算亏欠了!”
随从闻言,叹息:“你真傻,性命多么珍贵,何至于这么做?”
刘芳诗啜泣发抖,瓢泼的细雨里,她身上的裙子艳红,可浑身湿透,头发黏在惨白的小脸边,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然而,只有沈游的两个随从,时不时开口与她交谈一句,刘芳诗余光瞧见,沈游举着伞,站在两名随从的身后,垂眸看她的目光,说不出的漠然温淡。
这个沈游……竟不像陈衡那样,他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刘芳诗顿时觉得有点无从下手。
她眼珠轻转,擦去眼泪:“各位恩人,你们的救命之情,我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当牛做马地回报,只是请你们在我死后,替我转告陈家,我刘芳诗已化作水中孤魂野鬼,拿性命做了断,也不欠他家的了!”
刘芳诗站起身,再次朝岸边走去,那两个随从急忙阻拦。
然而,沈游在这时,终于开了金口:“这种话,我们转达不了,姑娘还是自己说吧。”
刘芳诗身子一僵,回眸看去,她装作才认出来的样子:“沈……沈大人?是您,没想到我生命的最后时刻,看见的竟然是您,您与陈统领是朋友,我这样的笑话,让沈大人见笑了……”
细雨敲打在薄薄的伞面上,沈游单手背后,身姿挺拔如松竹,他看着刘芳诗,薄唇微启:“见笑倒是没有,我跟陈统领只是点头之交,不熟,跟刘姑娘,更不相识,所以没有看笑话一说。”
刘芳诗觉得他说话冷冰冰的,不知怎么回应,唯有用啜泣来回应,可她不死心,问:“沈大人,您足智多谋,以您所见,难道您也觉得陈母那样对我,是应该的吗?”
沈游薄眸的色泽淡黑,语气更是听不出喜怒。
“你失足落水,是意外,陈统领救你,是你命不该绝,也是他给你的恩情。”
他说的话,让刘芳诗有些纳闷,沈游到底想说什么?
她静静地听着,沈游后话:“只是你既然承受了陈统领的救命之恩,在他遭遇挫折的时候,你们家立刻决定退婚,实在违背道义,更不通人情。”
刘芳诗僵了僵,拿错愕的目光瞧向沈游:“沈大人,您……您怎么能这么说,难道,真的要我嫁过去,才算还了这份恩情吗?陈统领犯的可是贪污的罪!”
哪有女子会傻的将自己的一生奉送?
沈游一脸平静,更显得眉宇如远山般,好似缭绕着淡淡的雨雾。
“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做,跟我无关,只是我今日来垂钓,而刚巧碰上你这样的事,不说两句,似乎散不去这个晦气。”
刘芳诗:!!!
她听错了吗?沈游说她这件事很晦气?是冒犯到他的意思?
沈游没有理会刘芳诗的错愕,他让两名随从收拾他的钓具,最后对刘芳诗说了句:“倘若你真心求我建议,那么我觉得,你或许可以选择出家,做个尼姑,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为陈衡祈福,也算还报恩情。”
说罢,他转身要走。
刘芳诗没想到,沈游根本不上她的钩,不仅如此,话里话外,还将她奚落了一顿!
她气恼不已,指尖在袖下,紧紧地攥成拳头。
“沈大人!”刘芳诗看着沈游的背影,豁然扬声质问,“您金口一开,就要我好好的一个女子削发为尼,这就是您的慈悲吗?”
沈游停下脚步,微微回头,薄眸里的神色,漠然的像一把未出鞘的刀锋,透着斯文的冷。
“你跳湖寻死,我劝你出家,是请你留下自己性命,分明是你自己的抉择,为何反而指责我?”
刘芳诗面色一僵。
沈游收回目光,撂下一句:“刘姑娘能自己从城内寻摸到这湖边,想必独自回去也不难,我还有事,告辞。”
刘芳诗气得牙齿紧咬下唇。
她本想借助自己柔弱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