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对方是陈衡,原本带伤,皇上让他在家中休养,可他几次入宫,都是为了刘家的事来的。
沈定珠还不知道陈衡进宫了,在一旁淡淡听着。
萧琅炎坐去椅子上,端起凉茶,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剑眉却皱着。
“真是一根筋。”他薄唇吐出一声冷笑,摇了摇头,将凉茶润了一口。
最后,萧琅炎放下茶盏,他看向沈定珠:“你上次说,绣翠怎么想的?”
“绣翠不想陈衡为难,自然是什么都为他考虑,可是绣翠伺候我多年,我是半点看不得她受委屈,陈衡跟刘姑娘的事纠缠不清,就别再将绣翠卷进去了。”
萧琅炎颔首,问清楚了沈定珠的意思,他便也不再坚持,对徐寿吩咐:“你去告诉陈衡,朕不阻拦了,一切尊重他的想法,只是他日后若后悔,不准求到朕面前来,去吧。”
徐寿得令,即刻转身去了。
不一会回来,跟萧琅炎说陈衡走了:“还是朝着瑶光宫的方向,磕了个头才走。”
萧琅炎正抱着萧不误,教他小手怎么捏着小木剑。
闻言,他淡淡嗤笑:“跟朕这么久,半点机敏都没学着,罢了,朕与皇后都不管了。”
沈定珠陪着萧心澄练字,顺便给女儿喂雪梨吃。
萧心澄却总是心不在焉,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定珠:“你这一个‘樊’字写错四次,澄澄,不专心可不行,你好好练,不是还想拿给你父皇看吗?”
萧心澄放下笔,抬起稚嫩白皙的小脸:“娘亲,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为何这么说?”
“如果不是我闹着要去骑马,爹爹也不会叫大家都陪我去,结果害的陈衡大哥哥不能与绣翠姐姐在一起了。”
这件事,竟连小家伙都听说了。
沈定珠神情变了变,随后貌美的面孔,浮出温柔的笑容。
“这事不怪你,也不怪陈衡,更不怪绣翠,他们都是心思纯善的好人,澄澄不要自责,这件事,娘亲跟你爹爹心里都有数,与你没有关系。”
萧心澄低下头,仿佛没听进去。
沈定珠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儿现在长大了,也逐渐有了自己细腻敏感的心思。
半个月后,沈定珠带着沉碧和绣翠在御花园赏花。
沉碧摘了好几朵花卉,在绣翠脑袋上比来比去:“你的衣服都太素净了,娘娘赏给咱们的好几匹颜色秀丽的缎子你怎么不穿?”
绣翠瘦了许多,风一吹,腰上的衣服都跟着晃。
她笑的轻淡温和:“那些缎子都太好了,我舍不得。”
沈定珠俯身嗅花,闻言回头笑着看她:“舍不得用,放在箱子里,早晚被虫蛀了,穿就是,本宫每个月都送你们新的。”
沉碧:“就是,这衣服就像男人,不穿就让虫子盯上,还是早点穿在身上吧。”
春喜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绣翠一脸尴尬,倒是沈定珠假装训斥:“沉碧,本宫太纵容你了,这种话也敢说。”
沉碧吐了吐舌头:“奴婢也只敢在娘娘面前说。”
春喜打趣:“娘娘,沉碧懂得这么多,只怕也是春心萌动了。”
“你个小太监,也敢打趣姑奶奶我!”沉碧抬手就要打,追着春喜在园子里闹。
沈定珠含笑看着,半点苛责的意思都没有。
春喜跑到园子门口,却没想到,直接撞在一个人身上。
对方哎的一声痛呼,春喜没看清楚,就连忙请罪告饶:“对不住贵人,奴才没看清路,没伤着您吧?”
能在后花园行走的,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们,要么就是来向皇后娘娘拜谒的诰命夫人。
然而,沉碧和春喜一抬头,却见是刘芳诗。
她穿着体面素雅的衣裙,一脸粉嫩笑意,手里还挎着一个食盒。
“怎么是你?这儿是后宫,谁不长眼把你放进来了?”沉碧没好气地道。
刘芳诗笑了笑,也不计较,朝着沈定珠的方向福身请安,之后才说:“陈大哥今日当差,他求了恩典,让我进宫给他送膳,我刚来,听见这边娘娘说话的声音,就想来请安。”
沈定珠与绣翠离得不远,听见了这句话,绣翠提着花篮的手,显然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