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吃的东西,有腊八枣、芝麻糖还有黄饴。
封靖看着她的字迹,冷不丁出声:“你的字倒是比朕想象的要好看。”
沈定珠红唇抿起,笑的珠光潋滟,眸色耀耀生辉:“我的字是我父亲教的,小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笔这样写出来的呢,见过我字的人,没有不夸的。”
封靖若有所思:“确实很独特,整个天底下,朕只看过你是这样的风格。”
撇捺不折,苍笔劲瘦,字字挺着清美的傲骨,像她此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大太监的禀奏声:“皇上,颖嫔主的娘家人明日就要进宫了,颖嫔想要来谢恩,已经在外头跪着了,您可要召见?”
封靖正负手专心看沈定珠写字,毫无心思去应付别的妃嫔,故而下意识就冷淡道:“这么大的太阳,你让她无需在意,好生回去等着明日见家人就是,宫中一年一次的恩典,她不用专门来谢朕。”
“是。”大太监告退。
沈定珠恰好写完最后一字,落笔后,她将纸张拿起来吹了吹墨。
见她如此宝贝,封靖便道:“朕将书送你就是,何必非要抄下来?”
“我抄的是这位初八的正神喜欢吃的东西,”说到这里,她长睫微垂,遮住有些黯然的美眸,“跟景猗相处了好一阵,却还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要是去祭奠他,都不知道拿什么去。”
封靖也跟着沉默了。
好一会,他才声音低沉地开口:“他喜欢喝酒。”
“喝酒?死士也能喝酒吗?”沈定珠感到惊讶,他们这样的死士在她的眼里,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封靖看着她,凤眸笑起来,是微微眯着,充满少年气的英俊。
“朕特赐的,他不敢不喝,以为他喝不了,但那种一缸烈酒,别人喝了一点就会醉,那日他喝了三缸都还没事,后来他就喜欢上这种酒了,朕偶尔会找一个时间,赐他一坛,让他也能放松片刻。”
封靖不知是不是想到过去两人相处的日子,他白俊的面孔上,带着几分朦胧的浅笑,目光望着书籍上景猗的名字。
他声音也有些喃喃起来:“他说喝酒的感觉很好,能忘了自己身处在刀光剑影的危险中,而获得那么一丁点的宁静,可惜当时朕不敢试,因为朕连这点宁静都不能有,稍有放松,代价将会很严重。”
沈定珠听着,仿佛感觉到他身上经历过的那些风霜雪雨,都在朝她这边刮来。
景猗看起来对封靖很重要,那么他是怎么到魏琬身边的?
听景猗说过,他以为魏琬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在第一个主人死了以后,去了魏琬身边。
那……第一个主人,莫非是封靖的父皇,也就是长琉国先帝?
她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封靖抽走她手里的纸:“你写的朕留下来了,倘若要祭奠他,不用这些复杂的东西,带一坛好酒去就够了。”
沈定珠直呼他小气:“抄的这张纸让我带走,你也不肯?”
“不肯,朕的东西,都要在朕这里。”封靖挑眉看她一眼,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时辰也差不多了,沈定珠干脆不再停留,朝封靖扔下一句重重的哼声。
她走后,封靖收敛起调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中的藏书里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与沈定珠的字迹两相对比。
信纸上的字迹稍显稚嫩,但轮廓初显,能看得出都是同一人所写。
封靖的凤眸,逐渐溢出热烈的狂喜。
“怪不得你将狼牙给她,你也发现了她才是救了我们的人,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