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如此无赖的要求,沈定珠真后悔,方才她还同情封靖,现在她更应该同情自己!
“皇上只管看,反正我杀一个摄政王也是杀,多行刺一个你也不怕,就算我拼了一条命,也要保证,火药秘方不流入旁人手中。”
她说着,果真像是放弃了一般,主动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妩媚的身姿靠在软枕上,艳若桃李的容颜透着浓浓的清冷,更因她柔蓝色的衣裙,像是从月宫里下来的仙子一样。
见沈定珠如此模样,封靖负手走过去,弯腰去打量她的容颜,他看过来,她便生气地偏过头去,不肯给他看。
“真生气了?”封靖又追去另外一边,弯腰看着她,凤眸似笑非笑的。
沈定珠纤细白嫩的手,交叠在膝上放着,闻言,纤秾的长睫抬起来,两弯冷瞳有些羞恼地盯着他。
“皇上说话真假参半,我哪里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反正,荒唐的要求我不可能答应,若你真不想给,自己留着就罢了。”
沈定珠话音一落,那锦盒就被递到了她眼前来。
“给你,”封靖微微拧着眉,“与你玩闹一番罢了,真当朕想亲你?”
沈定珠飞快地将锦盒接过来,却不打开,只瞪着那双潋滟乌黑的水眸看着他。
封靖叱声:“又怎么了?朕都给你了,还生气?”
沈定珠努了努嘴:“你出去,我要自己看。”
不怪她防备心重,实在是因为火药秘方事关重大,她打开以后就会立即销毁,只为了不要节外生枝。
“这是朕的寝殿!你居然赶朕出去?”封靖挑高眉梢,充满少年气的英俊面孔上,透着浓烈的不满。
沈定珠站起身:“那我走?”
封靖陡然抿唇,一脸黑沉地盯着她半晌:“朕懒得跟女人计较,真麻烦,你快一点!”
他有些暴躁地抱怨完,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身,走去了门外,并顺手关上了门。
门口的禁军看见皇帝出来,与他们一起站在房檐下,且臭着一张俊脸,也不走,就抱臂站在那,很不高兴的样子。
禁军们对视一眼,心中都隐约有了猜测——
皇上不会是被阿珠姑娘轰出来了吧?那个姑娘竟如此厉害?
夏夜炎热,空气中像是闷着黏腻的糖水,一旦沾着汗,便浑身不舒服,封靖等了片刻,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他凛冽的凤眸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亮着灯火的寝殿。
“好了没有?”封靖不由得催促。
殿内好一会才传来沈定珠的声音:“你进来吧。”
封靖这才开门进去,再度顺手关上了门扉。
外头的守卫禁军彻底目瞪口呆,原来他们方才的猜测真的是对的!
阿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据说早有夫君,还给别人生过孩子,可就是这样一个绝色美人,把他们年轻的君王的心勾走了!
堂堂皇帝,居然站在自己的寝宫外,得了允许才能进去。
实在荒唐!
此时殿内,封靖绕过屏风,看见沈定珠托腮坐在椅子上,黛眉轻皱,似有愁容,而她面前,锦盒摊开着,里面的纸并没销毁,就那样简单地放在桌上。
“怎么了?”他生怕沈定珠又不高兴,于是原地站住,不再靠近,避免看到纸上的秘方。
沈定珠脸颊粉色淡淡,声音喃喃:“错了,拿错了,这不是火药秘方,而是一个更重要的东西。”
封靖拧起眉头,在沈定珠的许可下,他才上前,将纸拿了起来。
锦盒里的这张纸,居然是一张地形图。
封靖只看了几眼,脸上的轻松渐渐收敛,转而变得十分肃杀冷冽。
沈定珠抬起美眸,静静地看着他,不需要她说,封靖肯定也看出来了,是整个皇宫下的秘道地形图。
不知摄政王从何得来的,但他肯定有大动作,沈定珠都能想象到,一旦这个东西落入封靖的政敌手中,到时候年少的君王在宫中腹背受敌,连退路都被堵死,结局会多么惨烈,可想而知。
“这个佞臣!”封靖恼怒至极,怒拍桌案,茶盏都被震的猛然一跳。
他眉宇凝起狂躁的郁气,双手撑着御桌,凤眸赤红:“怪不得,怪不得朕听说他一直跟北梁有来往,原来探子查到的都是真的,他想用这份皇宫秘道图,去换硝石!这狼子野心的混账,没有国何来家,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跟引狼入室有何区别!”
封靖说罢,心中的愤懑难以抑制,他再怎么对付摄政王,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赌上国家社稷。
而魏茂安这个老奸臣,竟为了一时的输赢,想将长琉国四百年的江山直接葬送!
越想越恼怒,封靖猛地发火,一挥袖,桌上的文房四宝和奏折茶盏,悉数落地,摔的噼啪稀碎,眨眼间满地狼藉。
封靖喘息片刻,忽然想起沈定珠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