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月子都坐了快二十多天了,萧心澄依然没有被找回来,萧琅炎不派人过来,沈定珠只能从她二哥那里,得知朝廷里的一点消息。
听说抓了萧心澄的人,在山里被萧琅炎逼到了绝路上,为了不伤害到孩子,萧琅炎一直在与对方谈判,要求他们先将孩子送出来,他自然会遵守承诺,放了那名少年。
但对方却不同意,双方僵持不下,萧琅炎更是不会退步。
因为他心里清楚,对方倘若一直抓着萧心澄,即便那名少年平安回去了,他们也会利用孩子,要挟萧琅炎为他们安排快马离开大晋。
沈定珠几次请绣翠去找春喜,让他帮忙传话,她想见萧琅炎,然而,后来连春喜都见不到了。
于是,沈定珠放弃求见,她形容憔悴,每日脸色苍白地靠在床榻上,眼泪也哭尽了。
沈父沈母见了,跟着着急上火,吃不下睡不着,沈母急得直掉眼泪,抓着沈定珠的手,哭得伤心:“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沉碧见她生完孩子后,愈发消瘦,手腕上的玉镯子,都快滑到手肘的位置了。
她只能哭着劝:“娘娘,您就算不为皇上,也要为了公主殿下着想,您只有等着自己身体好起来了,才能帮忙去救回公主啊。”
虽是安慰的话,大家都知道,萧心澄是被歹人抓走了,不会轻易放回来,甚至有被杀害的风险,但话说到这里,也确实安慰着沈定珠坚强了起来,终于肯配合着好好吃药用膳了。
等沈定珠身子养得好了点,沈父实在是不忍看女儿如此折磨,哪怕是让她见一下小儿子也好,于是,他带着沈定珠的大哥二哥,豁出去老脸,前去皇宫外跪着,只求面见萧琅炎一面。
沈母留在府中,与沈定珠的大嫂一同开解沈定珠。
快到晌午时,府里来了客人,因沈父他们不在家,沈母便带着儿媳和绣翠前去迎接,来人竟是周老将军的管家,他想请沈老先生帮忙。
“我们家老将军,好几日不曾回府了,到处都找不见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想问问,他曾来过沈老先生这边吗?”
沈母缓缓摇头,言说不知,又问了一圈,大家都说没看见过周老将军。
就在这时,沈府的下人领着几名将军府的家丁跑来:“管家大人,找到周老将军了!刚刚老将军派人传信回府,他在山里发现了公主的下落,我们已经找人进宫告诉皇上了,沈夫人,您也赶紧派人跟着一起去吧!”
沈夫人一慌,还没说话,沉碧就急忙问:“找到公主了,在什么位置?”
“就在京郊西山上三十里的破庙附近,将军让我们赶紧多派点人手过去,他们人数不少,若是打草惊蛇只怕公主生命会有危险。”
家丁说完,管家就连忙跟着走了,还不忘回身道:“沈夫人,那我这就回府去帮将军准备,请您也尽快派人手赶去吧!”
他们风风火火地走了,留沈夫人和沈少夫人原地为难。
沈家如今,哪里有人可以派遣?之前的雷尘等人,都被撤走了,如今府邸里,只剩下十几个家丁,担任着跑腿护院的职责。
“母亲,怎么办?要不要我让丫鬟,赶紧去皇宫外将父亲和夫君他们叫回来?”沈定珠大嫂连忙询问。
沈夫人连连点头:“你亲自带着丫鬟去,千万别传错话了。”
沈定珠大哥的儿子沈青山躲在柱子后,看着大家来来往往,忙碌不已,最近府中像是笼罩着愁云,他母亲谈起妹妹萧心澄,总是偷偷地哭,他父亲也成日叹气。
如今,能将妹妹救回来,真是个好消息!
沈青山立刻扭头,跑向沈定珠的院子。
他刚走,沈夫人便叫来沉碧,吩咐说:“这件事先别告诉珠珠,她身体刚刚好点,又才出了月子,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要跟着一起去,但情况如此凶险,我只怕她遭受不住。”
沉碧连忙点头:“夫人放心,您不说,奴婢也是不能告诉娘娘的,正好娘娘快吃药了,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煎得如何。”
沈夫人让她去了,随后双手合十,直念叨着老天保佑。
澄澄一定要平安归来。
沈青山跑进沈定珠院子里的时候,绣翠刚好出来,她看见沈青山以后,笑了笑:“小少爷来看娘娘吗?”
“是的,绣翠姐姐,我想跟姑姑说几句话,可以吗?”平时,他都不被允许来打扰沈定珠。
绣翠点头:“娘娘刚好有了一点胃口,奴婢正想去厨房温点粥过来,那就请小少爷陪在娘娘身边说会话,奴婢很快就回来,在此之前请您先别离开,好么?”
沈青山一口答应下来。
绣翠放心地走了,待沈青山推开门,闻到的却是苦涩的药香,他皱了皱眉。
屋内垂着层层纱帐,将夏日的阳光挡得只流泻进一缕,满室的沉闷,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
沈青山迈着小脚走进去,浓眉大眼往四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