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却被徐寿拦在白玉阶下。
“娘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边疆刚刚传来噩耗,皇上召集了三名大将军,正在紧急商议战局呢。”
沈定珠只好抿起红唇,她的目光越过徐寿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紧闭的御书房大门。
“公公,请你等到皇上不忙的时候,替本宫带一句话,本宫想见皇上。”
徐寿依旧是那张圆滑的笑脸,看不出一点破绽:“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话带到。”
沈定珠心神不宁地走了,回去的路上,轿子颠的她想吐,腰背更是发酸,于是她让沉碧和绣翠,陪着她走回瑶光宫。
途径百花园,再次看见芍药开的精致美丽,飘香幽幽。
沈定珠却没有了当时那样甜蜜的心境。
她刚带着人走过花圃,却见傅云秋与当日那两个小宫女迎面而来。
傅云秋看见沈定珠,不仅没有避让,反而眼中一亮,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沉碧和绣翠警觉地护在了沈定珠身前,其余的宫女太监们,也如临大敌。
多日不见,傅云秋穿着浅蓝色的衣裙,长眉连娟,五官秀美,比之前看着有精神多了。
“傅氏参见贵妃娘娘,”她福身行礼,抬起头来,故作关怀,“娘娘月份大了,怎么也四处奔波,要小心脚下。”
沈定珠目光冷冷,在傅云秋的眼里,她美的实在耀眼,足以让每个遇到沈定珠的女人都嫉妒。
只听沈定珠红唇微张,道:“本宫没工夫跟你在这里废话,你再不让开,本宫便不客气了。”
傅云秋笑了笑:“娘娘身份变了,也比以前气势更足,快叫奴婢认不出来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她说着,让去一旁的道上,沈定珠不跟她多周旋,护着腹部,冷脸带着沉碧她们离去。
就在这时,傅云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娘,周大将军战死边疆的事,您可知道?”
沈定珠一时错愕走神,突然,她脚下踩着什么,猛地打滑,一声娇呼,跌入一旁的花丛中。
“娘娘!”沉碧和绣翠尖叫,连忙将沈定珠搀扶起来。
然而,沈定珠的面色,已经惨白如纸,她不断喘息:“本宫肚子疼,传岑太医,传太医……”
春喜急忙跑着去太医院,沉碧气红了眼,转而走去傅云秋面前,抬手就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傅云秋神情狰狞,捂着脸,怒气冲冲。
沉碧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瘟神,出来就没好事,我打的就是你,你害了龙胎,倘若我们娘娘有什么不测,小心皇上要你死罪!”
傅云秋声音尖锐:“是沈贵妃自己听到周将军战死的消息,从而吓得摔倒,与我有什么干系!”
周围路过的宫人都听见了这样的话,绣翠急忙叫沉碧回来,众人合力将已经疼的半昏过去的沈定珠抬回瑶光宫。
一盆盆沾了鲜血的水被端出去,又换了新的进来。
沈定珠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满是汗丝,俏脸痛苦,双手紧攥被褥。
春喜和桂嬷嬷早就抱着苏心澄出去了。
这样血腥的一幕,连沉碧看见都要心惊。
岑太医抽出银针:“娘娘,您龙胎受惊,微臣还要效仿上次的方法为您保胎,请您忍忍!”
沈定珠纤细的手指,猛地攥住他的袖子。
“皇上呢,皇上在哪儿?”她疼的声音发颤,娇容毫无血色,乌黑的发丝黏在脸颊边,满面都是无助。
岑太医低了低头,不敢回答。
方才绣翠已经跑去两趟了,可是,根本靠近不了御书房,甚至徐寿公公也不出来了,只打发了一个小太监,不听她说完话,就说皇上忙于战事,分身无术。
倘若是从前,不管多么重要的事,萧琅炎身边那些伺候的人,看见瑶光宫的宫人,都会马上代为传话。
而今,萧琅炎恨苏家,也不愿见沈定珠。
沈定珠闭上眼睛,一滴热泪顺着眼角落下,分明泪是热的,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