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回发月钱,韩日四大娘的月钱比捡螺的大娘们少,便一直怀恨在心。
一心想要弄些什么让叶竹头疼苦恼一番,最好是能让那些捡螺的也栽个跟头,于是想到了往螺里掺泥巴。
可恶的是,那些捡螺的领了比她们高的月钱后,第二日便不捡了!这不是喝了水不排尿吗!
更可恶的是,竹子粉铺竟然歇业这般久,简直是不把银钱当钱!她们实在无从下手这才等到了现在。
日大娘熟练地把桶里的螺从中挖个洞,再蹲下刨土,抓得一把泥土便忙放到那洞里,把挖出来的螺掩盖回去,每桶放三四把泥土又接着下一桶。
日大娘正挖得起劲中,忽的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专心刨泥土也没细听,再说她是躲在树后刨的,韩大娘也没个声响,茅厕里张二使劲拉的声音还没停,也就继续安心刨土。
直到那道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就在前边呢,且跟我来!”
“好好,真是个热心的小伙子呀,将来必定有所为。”
这不是?日大娘刨土的手一顿,心中带着祈求从树后探出半个头查看,看到她那表弟正嬉笑着带领一群人过来!
这时茅厕那边的声响停了,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日大娘心中带着嘲笑往茅厕看去,这人是没擦屁股吗?
“你干嘛!抓贼啊!”张二往树后的好奇看着他的日大娘一指,大喊道。
日大娘被这一喊才记起自己的处境,心一惊忙躲回树后。
可她的好表弟已经在那些顾客的夸奖中把他们带到她面前了。
“表姐,你怎会在这?”
痴里正要扶起他那靠在树后蹲着的表姐,却见树旁有堆新挖的泥土,泥土旁还放有几桶螺,又往他表姐吓得一缩的手看去。
痴里看到如此,有种他带着表姐夫一家撞破了表姐的奸情的感觉……
日大娘只让痴里带头起哄,可没把掺泥是她干的同痴里说。
"蠢蛋!你怎会在这里!"日大娘气得跳起往痴里的头拍去。
痴里身后的那些顾客,忙把痴里护在身后。
几位顾客冲着张二喊道“果然是贼啊!正是你们竹子粉铺的贼!”
其中两个立刻在旁找了根藤蔓,捆柴似的把日大娘的手捆起来“你快过来看呐!我已给你绑起来,原来是这妇人在螺蛳粉里掺泥沙!”
“啊?”张二装作惊讶加愤怒,小跑过去“恶人是谁?”
跟在顾客后头的叶竹,本是在和顾客们闲话的,听到竹子粉铺,忙装作震惊拨开人群跑到前头来。
“日大娘,怎会是你啊日大娘,前些年欠你的债我也还完了,去年你到我那做洒扫的活,我是按规定给你发月钱的,必定是你不满五百铜币的月钱,嫌少,次月便不来了。你不满,你不满也不可这样陷害我呀日大娘!”
叶竹还怕日大娘道德绑架,先下手为强,对着日大娘痛心似的哭哭啼啼,又扭头对顾客们道谢。
“多谢你们,你们是竹子粉铺的恩人啊,若不是如此,我只怕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捣鬼的人啊!明日你们再来光顾,螺蛳粉免费吃!”
那群顾客们听到螺蛳粉免费吃,脸色一僵往旁的茅厕看去,汗颜道“东家,我们也是受害的,无需你客气。”
趁着叶竹张口之际,赶忙又问道“这什么日大娘该如何处置?”
这时,捡螺的大娘们推着捆了手塞了口的韩大娘出来,大喊道:
“原来外边还有个贼大娘!里边也有一个,试图要偷螺!”
这把风的韩大娘才走到门口便被制服了,这才没能给日大娘报信。
“一起送去官府,报官!”
几位热心的顾客,听叶竹如此说便说要亲自送去,匆忙到茅厕出恭。
这期间,又几位暖心的顾客把地上的泥巴一把塞进韩日两大娘嘴里。
嘴里的布拉开便把泥巴往里塞,塞后即刻把布堵上,两大娘除了闷闷乱叫几声再没别的。
落日余晖时,那两位大娘嗷嗷叫着让家人领回家了。
原本是判二十大板,杨奶奶终是于心不忍,不想恩将仇报,也怕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和叶竹商量后去衙门说情,最终只打了十大板,还贴心地备上了药。
一夜安眠后,螺蛳粉独特的味道又从竹子粉铺飘出。
这两日虽花了大钱,但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万物有灵性不知真假,作为竹子粉铺东家的叶竹因想起明水码头的事而心情怪怪的,而竹子粉铺今日亦是怪怪的。
怪处就在于,平日里受欢迎的螺蛳粉到日上三竿才卖出三五碗。
这是怎么个缘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怕螺蛳粉里有泥沙、不干净?可昨日顾客们已亲手捉拿恶人。
那会是什么?
叶竹正在厨房中思前想后,夏雨突然走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