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裳妇女看着挎竹篮拿簸箕那些人走远了,才埋怨道“我家相公辛苦打鱼一月都赚不来两银币,她们倒好,弯个腰捡个没人要的螺,竟得两银币!”
“韩姊姊,走,我们进城找叶竹去!”绿衣裳伸手挽红衣裳的手肘。
“要没有我们当年给她叶家借钱,叶竹能活到今日?叶竹能有如今?”红衣裳的笑着拍拍绿衣裳挽着她的手“我瞧着叶竹不是那忘旧的,走,我们且进城一趟。”
她们四人,挖心般的肉痛雇了牛车往城里赶。
到城里时,恰好正午时分,那些大娘们恰巧看到叶竹在店铺大堂里,从竹筒里抽出一根竹签,笑容满面大喊着数字,叶竹一喊,堂内立即起哄欢呼。
那些大娘们不由黑了脸色,绿衣裳大娘一个快步进去拉了叶竹出来,奈何门外也是人多,她紧抓着叶竹的手边走边四处看。
“日大娘?”叶竹抽完才把竹筒交给张二,回头就看到一坨绿走来,一把死死抓住她的手,待看清来人时已经被拉到门外了。
“这是做什么?”叶竹用力挣脱开,柔柔红着的手腕。
日大娘看叶竹挣脱开了,又往前一步想抓住叶竹的手“我得寻个僻静处再同你说!”
叶竹躲开一步,看着这几位大娘,都是当初给原身借钱而后又言语尖酸的那群大娘们,今日前来也许是有求于她,叶竹想着就带他们往厨房后头走去“随我来吧。”
到了厨房后,日大娘左右一看,有几人在洗碗洗菜劈柴的,他们都专心干着手头上的活,于是对叶竹大声喝道:
“你虽一身男儿装,到底还是女儿身,怎可如此同外男嬉皮笑脸的!将来是真找不着婆家了!”
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过来,叶竹有些发懵。
她看着这些大娘,心想着,借的钱都还了,亲情是不沾半点的,恩情也被尖酸话语冲淡了些。
但借人钱,好似总矮人一头,虽然心中想的是“大娘们今日是来说教的?”
冰冷到话到嘴边在温热的口水中滚了滚,出口便是温和地问道“可是哪位大娘的银钱竹儿忘了还?”
“不是,你日大娘是心系你来着,就是说话急了些。”红衣裳大娘笑容灿烂两手搭在叶竹肩上,笑着道“我们在家也没个活计,就想上竹儿这来看看有哪需要帮忙的?”
叶竹听明白了,这是要她安排份活做的意思。
早说不就好了。
只不过目前人手还够用,再多这四个,勉勉强强也能收下,当作是报从前在危难时她们出手相帮的恩。
“韩大娘想做什么活?账房和厨房都还没空缺。”
厨房那是质量把关处,账房那是钱袋子,叶竹绝不可能让她们去的。
“我洗菜,洗菜我在行。”韩大娘说着就往菜盆子走去。
另三个大娘看着韩大娘先占了位,忙看到什么就跑过去抢着做活。
“我扫地!”日大娘道。
“我……”另一个大娘急忙摇头晃脑地到处看“我洗碗我洗碗。”
她们四个根本不等叶竹说话,叶竹也没来得及说话?
这几个大娘是怎的了?
叶竹脑中此刻竟然有个搞笑的成语浮现出来,改邪……归正?
“竹儿忙去吧,无需看管我们,这点事我们做得来。”
韩大娘提了个盆子走向井口边,回头看叶竹还杵在原处,看看这处又看看那处的,便笑着说了一句。
“做得来做得来。”说洗碗那大娘,手刚沾到碗边也扭头过来笑眯眯道。
叶竹笑了笑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但这几个大娘的敬业程度比起下河捡螺的大娘们还稍逊了些,到十月底时她们还在说无妨。
“天冷了螺蛳粉吃着身子暖让东家别停卖,我们不碍事的,二哥你同东家说我们再捡半月,无妨的。”
她们这样说了张二也无法,也不敢有所为,只得又回来向叶竹说明。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叶竹明显感到古代的天可比现代冷多了。
这日十一月初一,是发月钱的日子。
趁着发月钱时叶竹又劝说了几句,那些大娘面对叶竹不像面对张二时那副神情,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我们这也不下雪,河水也不会结冰。这点活不算啥,下完河回来烤烤火就是,去年冬日没衣没碳的那才是难挨。”
叶竹知道她们好不容易有了活计,不肯轻易放弃。
叶竹只好把这两日想出的法子道出“螺蛳粉是不卖了,但还有酸辣粉,我安排你们做别的活。”
那几位大娘听了,面上一丝喜色闪过,抓着月钱的手又紧了紧。
领头那大娘看了几人一眼后,笑着道“东家,别的活我们也不会做,我们也不是个逞能的,再多半月便好。”
她们想着能有份活计已是不易,卖力干活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