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推车的叶竹经过镇上时走得飞快,她恨不得给推车安插上翅膀。
这时正是午后,蝉鸣树下,一群群妇女正叽里呱啦谈话,或许叶竹就是这回谈话的主角。
“叶竹,我们可在这等着你啊!”
一个带着威胁又讽刺的声音从那堆妇女中传出,叶竹没有作答,只用笑容回应,越发加快脚步。
到了城里,叶竹直往柳月桥头。
柳月桥头依然是几个卖菜的农夫,别无异常。叶竹想着,兴许日头还毒,那些定制竹子香水的人都没出门。
这时,几个农夫正丧着气挑起框子,框子里的菜还剩许多,它们被骄阳似火烤得垂下了头,蔫头耷脑倒也还有一线生机。
农夫们看到了叶竹,面面相觑后一脸突然坏笑。
叶竹正要打招呼,没想到农夫们神情霎时凶恶了起来!
“就是你!你这酸笋太臭了!走开走开!”其中一个农夫就像是笔墨找到纸张,发泄个酣畅淋漓。
“就是,我们认得你,就是你的酸笋太臭,导致我们卖不出菜!”另一两个农夫似乎也找到心中怨气的发泄点,纷纷附和道,心里有多不快语气就有多凶狠。
叶竹被他们这莫名其妙的话给整懵逼了,他们没病吧?自己都一个月没来了,况且,酸笋早就留着自家吃不卖了,今日没带酸笋好不好。
“我可今日没带酸笋!你们别疯狗乱咬人!”叶竹毫不客气道。
“你一个女娃娃整天抛头露面,同男子勾勾搭搭,往后恐怕没有夫家要你了,还是我送你回去了吧!”其中满脸胡渣子的,直径推起叶竹的推车,往城门口方向推着跑去。
“哎,你们!”叶竹忙追上去,另几位一面挑着菜一面阻拦叶竹。
这叫什么事啊,这是红眼病?一个月都没好?叶竹欲哭无泪,苦苦看着自己的推车离自己远去,耳旁是得逞的嬉笑声。
叶竹朝抓着自己的人打了几拳,奈何人寡不敌众,叶竹挣扎中也挨了几拳,头发散乱一头。
其中一人试图对叶竹揩油,叶竹毫不犹豫给那人的要害重重一脚,那人痛得惊天叫喊起来,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围过来。
叶竹这才得脱身,忍痛跑了几步,就看到推着自己推车的人停了下来。倒不是在等叶竹,而是被几个乞丐拦住了去路。
“去去去,这不是吃的。”推着推车那人不耐烦道。
“把东西留下!否则……”乞丐们活动活动手关节,脏兮兮的脸上是一副要吃人的神情。
叶竹追上前时正好发现路边有条木棍,天助她也,叶竹拿着木棍往推车那人的屁股重重打去。
“哎哟!娘,我长大了你怎么还打我屁股呀!”推车那人屁股受了痛,不假思索就冒出了这话。
这话连路人都发出咯咯咯鹅叫般的笑声,叶竹更是笑得放肆,眼疾手快丢了木棍抢过了推车。
常言道乐极生悲,人不能得意,一得意就不得了。
那些人也追了上来,捡起叶竹扔掉的木棍,欲图对着叶竹后脑勺下毒手。
那人“啊”地一声蓄力,叶竹闻声扭头时已经来不及躲闪,紧闭上了眼睛。
“嗷,呜——”
这一声是在叶竹耳边发出的,很刺耳,很熟悉,淡淡白玉兰的香气使得叶竹狐疑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发福版的花蝴蝶的脸正在自己眼前放大,他五官疼痛得扭在一起,距离很近,但没有肢体接触。
“香囊大哥?!”叶竹震惊了“你咋样了?我带你去找郎中!”
“香水姑娘,我后背疼!要是我没了,你欠我一条命,我姊姊你得帮我看好啊!”
蝴蝶姊姊和香囊大哥真是手足情深,叶竹心道,她确实羡慕有手足相依之人。
那些红眼病的农夫们听到这般大声的叫喊,吓坏了,急忙道“小丫头片子,你你别怪我们,谁叫你得罪了孙二夫人。”
说着跑得没影了。
孙二夫人乃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大眼男子孙有才的夫人。
自慷慨把笔墨纸砚给叶竹用后,孙有才回了府就一直写什么竹子香水,还作了几首淫词艳曲,孙二夫人便知晓自家相公又在哪拈花惹草了。
堂堂通判二公子的媳妇,查点事还是容易的,明白缘故后,来到柳月桥观察一番,利用钞能力收买辛苦一天才挣几个钱的农夫们。
叶竹没心思理她们,忙让徐安安坐到推车上,几个乞丐帮叶竹一起推徐安安去找郎中。
一路上徐安安一直在喊疼,叶竹也不好问他为何出现之类的话。
郎中在里头给徐安安诊治,叶竹立在门口。
“谢谢几位大哥帮我。”叶竹掏了几个铜币递给那乞丐。
“叶竹妹子,不用客气,我们大哥在你屋子里,我们常得吃你……”
其中一个乞丐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