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屋里头可还有?我愿意多加些钱,你快些家去拿来。”
“一月后我还会再到这来的,美好的东西是需要等待的。”叶竹笑道。
听到那几人连连抱怨时间太长,叶竹想了想,装作难为情道“这样吧,你们喜欢什么味的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们做一款只属于你们自己的香味!”
那几人低下头自个想了想,又和旁人相互对视几眼,皆道“好!”
因叶竹没纸笔,几人的爱好各不相同,叶竹一个脑子也记不住这许多。
其中一人文质彬彬,一副贵族公子模样,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拿过一旁小厮手中新买的上好笔墨纸砚,慷慨道“来来来,小爷这有纸笔!”
当场就把笔开了,研墨时忽的一停手,笑眼问道“姑娘,你识字不?”
“识得识得,常见的字都识得。”叶竹没有注意到那男子的眼神,只顾自己得意笑道,认字的好处就在这了。
一张不大不小的纸,写上了几个不同的笔迹。
有的笔迹短短几个字,有的笔迹长长大一串。
写完后人都要散了,笔墨纸砚的主人还对叶竹不依不饶,问一些杨奶奶喜欢而叶竹不喜欢的问题。
“姑娘,你可及笄了?”
“姑娘,许了人家没?”
“姑娘,家住哪?”
杨奶奶满脸兴奋一一作答,叶竹被问得心里不耐烦,面前这位公子,浓眉大眼,男子眼睛这么大大多都是花心的!
临走前他潇洒把笔墨纸砚留下,看了看桥头的牌子,对叶竹抛媚一眼,道“姑娘,一月后,柳月桥头见!”
转身离去时,一脸春风得意,摇头晃脑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叶竹自然不肯收,只留下那张写了字的纸张,余的,叶竹追上前硬塞了回去,唯恐这毒药毒了自己。
日头即将正空,一旁的新鲜瓜果卖出了不少,剩下的也要被太阳晒蔫了,懒懒散散耷拉在筐子里,有的都快垂到地上来。
这时卖菜的人叹了一口气,挑起筐子走开了。
叶竹和杨奶奶收拾着也要收摊了。
叶竹到最热闹的苏氏胭脂铺找到莫递福,订下十斤干花,预付五十铜币,让他送到临水镇最东边的茅草屋。
胖乎乎的莫递福看向叶竹的那眼神,却是快奄了的稻米盼天降甘露的神色,叶竹看着心中很是不解这矛盾,难不成是他舅舅对他不好?
虽然今日赚的钱把杨奶奶兴奋得晕乎乎的,但付那五十铜币时,还是跟掏肉似的痛。
祖孙俩买了个饼垫垫肚子就要往回赶,还要回镇上买大米,找余大娘还钱。
杨奶奶付钱时,叶竹瞥见不远处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手上的饼子,那眼神干净纯粹,全是渴望。
发觉叶竹看到了他们,眼珠子在眼眶里不知所措溜转,嘴唇抿了抿喉结上下一动。
“祖母。”叶竹拉了下杨奶奶的袖子。
杨奶奶顺叶竹的视线看去,明白了叶竹的用意“咱们别的做不到,如今几个饼子还是能给的。”
杨奶奶立即从袖子掏出钱来,又买了几个饼子。
叶竹递饼子过去时,注意到其中一个矮小的乞丐异常沉静,不同旁人那般吃得又急又猛,拿到了食物也是先给旁人吃。
路过城里的公示栏,叶竹不忘停下脚步瞟去一眼。
咔哧…嘎吱嘎吱……噔噔噔…
叶竹此刻正对着公示栏露出狠相,大口吃着饼,一只腿有规律悠哉悠哉抖着。
叶竹这是学着徐安安的样子对公示栏宣布,她,叶竹,已经完全把公示栏上的字拿下了!
这不,这会子不知叶竹看到了什么公示,迅速往前凑去。
她睁大了眼睛再细细看一番后,扭头向身旁的杨奶奶欣喜道“祖母,七天后,群芳楼选拔花魁,获得花魁者驾车弹琴或歌唱游街,以示感谢!!”
说完,叶竹把手上没吃完的半个脆饼一鼓作气塞进嘴巴里,享受地咀嚼着。
“是啊,花魁三年一选拔,游街时很热闹呢。不少摊贩那日都会去,酸笋味重不宜去,往年你……”杨奶奶侃侃而谈,说到后面就没了声。
叶竹知道杨奶奶没说完的话是,往年你爹总打鱼来卖呢。
“是啊,到时我们可以找花魁帮我们推销呀!”叶竹装作看不到杨奶奶眼底的难过,兴奋拉着杨奶奶说道。
回到临水镇后,先去了余大娘家。
叶竹抬手即将扣门时,霎时在半空顿了手。
院子里传出的对话,恰好被院子外的祖孙俩一字不落都听到心里去了。
“我家长青就快要府试,往后的束脩只怕更多了,姊姊你这能匀些吗。”
“妹子,你快别说了,前些日我还羞着脸去催叶竹祖孙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