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柏的安排,尚利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陈青青的方向:“我姐她……能同意吗?”
“她刀子嘴豆腐心,就算生气了也有我帮你开脱,你尽管做就是了。”
尚利挠挠头:“那好吧。”
接下来的路上恢复体力的尚利一直在说个不停。
“那天我是第一个冲进教室的,在教室里等了一个小时,还发信息问老师为什么不上课了。”
“结果一直到下课我才发现我走错教室了!”
车里一扫往日的安静。
自从尚利上了车,车里边就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
小焕总能被尚利说的校园趣事逗得咯咯笑。
回头看了眼合不拢嘴的小焕,陈青青嘴角微微扬起。
小焕从来没上过学,只是听陈青青和林柏说再等一年就可以上学,他高兴得不得了。
现在就算陈青青不解释,小焕也能明白,自己明年不可能有学上了。
外面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去,他们已经驶离了B市,走上了郊外的路。
之前陈青青也走过这段路。
按理说九十月正值秋季,路两旁应当种上了新一茬的秋小麦。
但此时不知是谁干的好事,放火将绵延不断的麦田一把烧了个干净。
如今金色的麦浪不复存在,只剩下一望无垠的焦黑。
陈青青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天气渐冷,倘若没有被烧毁,这片麦田或许能救无数人的性命。
尚利的说话声也停了下来,他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这是天灾还是……”
倘若只有左边或者右边的麦田被烧毁,还能当成天灾,但两边的麦田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且刚播种的小麦若非人为,很难形成这么大的火灾。
“恐怕是人为了。”陈青青沉声道。
“为什么没人救火?”小焕突然问。
尚利耐心解答:“太大的火势蔓延速度很快的,是救不过来的,大家只能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
尚利话音刚落,陈青青突然喊道:“停车。”
林柏连忙停下,眼前正是岔路口。
一个通往村庄,一个通向小路。
“……姐姐,怎么了?”尚利摸了摸脑袋。
“刚才你说的话给了我提醒。”陈青青沉声道。
火势太大救不过来是没错,但这些麦子对于庄稼人来说就像渔船对于渔民一样,是被视作命根一样的存在。
看到即将被大火吞噬的“生命”,他们怎能忍住去救呢?
就算知道救不了,他们也会尽力一试。
可刚才路过的那一大片麦田没有丝毫曾被救过的痕迹。
在陈青青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村子里的人死光了。
可现在只是末世初期,而且农村住宅密度不高,病毒扩散的速度比城市慢很多。
只过去了一周多,不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
陈青青透过玻璃凝望着不远处安静的小村庄,摇下车窗仔细聆听,没有犬吠没有鸡鸣,恍若一个死城。
但里面藏满了人。
“有人在村里藏着?!”听完陈青青的推断,尚利瞠目结舌。
“他们图什么?”
这次不用陈青青回答,林柏接着道:“末世之下,还能有什么所图呢?”
除了物资就是人命。
林柏将视线落在那条通往林间的小路,又看了眼天色。
“泥路不好走,但村子里修了柏油路。倘若遇上雨雪天气,走小路车很容易陷进去,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从村子里走。”
只要他们走上这条路,那村子里的人想对付他们无异于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到时候赶路的人寡不敌众,再有经验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束手无策。
“那我们走小路?”尚利问。
林柏点点头,很快转了个方向朝小路走去。
就算陷进泥土里也比掉进陷阱里强百倍。
小焕扒着陈青青的靠背,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村子里的坏人会对我们做什么啊?”
“我们能打败他们吗?”
陈青青沉默一瞬,求助地看向丈夫。
林柏轻笑一声:“小焕放心,爸爸妈妈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小焕又问:“可是我真的遇到了坏人该怎么办呢?”
尚利摸摸小焕的脑袋:“如果真的遇到坏人,你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跑。”
就像学过搏击的人在面对有武器的罪犯,哪怕对方是个七十岁的老人,要做的也是逃跑。
不能用命去赌。
对于小焕更是这样。
“如果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