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去,你有别的路吗?” 凤无忧骑着马走出去,又转了个圈,面向身后众人。 萧家军都被凤无忧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把目光从血色的落日谷三个字转向她。 “弟兄们”凤无忧扬声,喊完之后,又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她展颜一笑。 “弟兄们,现在不是七年前。” 她语声轻快又跳跃:“你们,也不是当年的萧家军。” “还是难道你们认为,历史居然会重演吗?” 军队里微微的骚动起来。 凤无忧讲的这几句话,显然触到了他们心里的某个点。 人受了伤总会有应激反应。 而落日谷,显然就是大多数萧家军的应激点。 不论历史会不会重演,只要到了这里,就难免不激起他们心头的痛意。 “若是历史真的重演了”凤无忧回手一指,指向谷中:“里面长眠的那些父兄们,能甘心吗? 你们难道想让他们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你们居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是!” 有人高声吼了出来:“我们才不是这样!” 一声吼出,其他的反驳便随之而起。 “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我们不可能和他们一样的结局!” 凤无忧任由他们喊了一阵子,这才笑道:“这就是了。 我们不会令父兄蒙羞,所以,我燕云皇后凤无忧,在此向你们保证,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一片静默,忽然有人高声地叫起来:“绝不让历史重演!” “绝不让历史重演!” “绝不让历史重演!” “好!” 凤无忧大笑道:“一道谷道而已,怕他娘的!走!” 说完话,当先一骑,快速向着山谷驰去。 在她身后,萧家军一扫方才的颓靡气息,俱都绷紧了神色,紧跟着一涌而入。 拓跋烈骑马跑到凤无忧身边。 “凤无忧,看不出来,你还会说脏话啊?” 不雅归不雅,但不得不承认,说出来可真解气。 凤无忧白他一眼,并没答话。 这条谷道约有十里左右,中间有一段极狭,正是需要严密戒备的地方,她懒得和拓跋烈多说什么。 拓跋烈微吸一口气,到底肃了面色。 “凤无忧,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凤无忧终于赏了他一记目光,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陪着你一起疯,到底对还是不对。” “现在后悔,怕是晚了点。” 凤无忧道:“还是,烈大王要倒戈?” 神色中,已经露出了十足的戒备。 拓跋烈向来精明,绝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在此时倒戈,当真极有可能。 拓跋烈正要答话,前方忽然传来了一片嘈杂,间或其中的,还有飞蟥破空之声。 “敌袭,敌袭!” 哨兵大声地预警,前方盾兵早将大盾举在头顶,掩护着自己和同伴的安危。 又有大笑声张狂的传来:“拓跋烈,萧惊澜,凤无忧,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 这声音,耳熟至极,居然是图鲁朵。 他也不知怎么走的,竟跑到他们前面来了,还在谷中设伏。 拓跋烈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本大王认为你是个疯子,可人这一生,总得有一次疯狂的时候。 凤无忧,爷这次疯狂,就赏你了!” 说着,拓跋烈跃马而出,扬声喝道:“来人,随本大汗,把图鲁朵那个贱畜的头割下来,当夜壶!” 一面说,一面丝毫不惧前方尚未完全结束的箭矢,向着图鲁朵冲去。 “混账!” 图鲁朵气得要死,自从十数年前他的部落成为草原第一大族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侮辱他了。 而拓跋烈,这个在乞颜部只配和畜牲住在一起的人,现在竟然敢这么骂他。 “冲,冲!把他们都杀了!” 图鲁朵大声嘶吼着。 不过他自己,却是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必亲自去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