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间。 左晖吃力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担心左府的亲人,放不下他们?” 左晖眨了一下眼睛。 凤无忧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住他们的性命,将他们接出东林。你不耻卓天宁为人,不愿他在东林为害?” 凤无忧猜他就算生死攸关,也不会从私利出发,想的一定是国事,因此这么问。 果然,左晖又眨了一下眼睛。 凤无忧道:“我必杀卓天宁。不为别的,只为给你报仇。” 左晖目中透出一丝说不出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无奈,有些欣赏,又有些感激。 他与凤无忧素昧平生,不过几面之交,可是凤无忧竟愿意为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而去向执掌兵权的卓天宁寻仇。 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令人心折。 可惜,他没有时间再去和她交往了。 凤无忧看着他,又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第三件事情。 “你可想杀上官幽兰?” 是,眨一下眼睛。不是,眨两下眼睛。 可是,左晖却眨也不眨,只是盯着凤无忧。 凤无忧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但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她轻轻点头:“不错,上官幽兰算什么,早已不值得你挂怀。” 这一次,左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年少的爱怜,多年的错付,到了临死的这一刻,通通都放下了。 他父亲迟迟未出宫,只怕已经遭了上官幽兰的毒手。 他不愿说恨与不恨,他父亲是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而他与上官幽兰,只当从未相逢。 凤无忧一连说了三件事情,见左晖神色渐渐颓靡,问道:“你可还有别的事情要我去做?” 左晖眨了一下眼睛,停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眼睛。 这不是否定,而是两个肯定,说明,他有极重要的事情。 可,凤无忧却皱起眉头。 她能想到的和左晖相关的,方才全都说了。 左晖还有什么事情想要她做? 她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左晖,我……”她正想告诉左晖自己实在猜不到,却忽然被萧惊澜扯了一下袖子。 “左公子在写给你看,别吵他。” 凤无忧连忙往左晖手的位置看过去。 他的右手已被炸断,下半身也不见了踪迹,但左手却还连在身上。 虽然也受伤不轻,但似乎,左晖还能勉力控制。 此时,那根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左手,正在林中的泥地上极力地移动着。 一竖,一横折,一横,再一横…… 是个“日”字。 凤无忧盯着那字,心头却似被什么揪住了。 那字歪歪扭扭,就连刚学字的小童也要写的比这好几倍。 左晖的字在东林是出名的,谁能想得到,有一日,他竟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写得出这样的拙劣的字迹。 简简单单几个笔划,却似乎耗尽了左晖全部的力气。 可是,他仍在挣扎着,又在那“日”字 可,就在此时,他的手忽然不动了。 凤无忧惊觉了什么,猛然转头往左晖看去。 只见,左晖眼睛用力盯着自己手的方向,脸上全是不甘的神情,可是他的气息,却已经彻底消失。 凤无忧一身的血都沸起来,可她浑身冰凉。 左晖,如清风朗月般冲和舒服的男子,一生为人着想,与人为善,从不争执,本该手执笔墨,著书立说,以学问名传后世。 可谁能想得到,他竟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在绝不该是他出现的地方? 温柔与傲骨,从来都不是对立面,他们可以并行不悖,一如这个在她面前壮烈赴死的男子。 凤无忧紧紧地盯着左晖写下的最后那个字。 这是他拼了性命也要为她留下的信息。 “我一定会猜出这个字的意思,你安心去。” 凤无忧伸手覆在左晖的眼睛上,为他合上双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左晖面上本都是不甘之色,可是在听了凤无忧的话之后,那不甘之色竟似乎淡去,双眼也在凤无忧的掌下安然合拢。 做好这件事情,凤无忧就起身,她看向萧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