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言差矣,如今杜姨娘这是想毁了女儿的清誉,说我与勇冠侯府世子私会。”陈婉仪温声把今日的事情说了。
又道:“勇冠侯府这等门第,泥腿子出身,父亲是谆谆君子,乃是清贵的读书人,想来父亲也不屑与他府为伍。更何况,女儿的名声自然不是最要紧的,若是累了府中未定亲的妹妹们,岂不是女儿的罪过,所以母亲才着急了些。”
陈婉仪的话音刚落,堂中的各房夫人脸色皆不好看,虽然分府居住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陈敬德一时讷讷无言,想辩解几句,也无从说起。
老夫人平声静气的道:“杜氏不懂规矩,去南郊庄子闭门思过吧。”
老夫人有她自己的思量,陈婉仪受周太傅教导又是府中嫡女,一个小妾万万不能爬到嫡女头上去。
南郊那个破地方,又冷又潮,那得受多少苦,杜姨娘泪眼婆娑,一脸舍不得陈敬德的模样。
陈敬德连忙出声阻止:“母亲,杜氏她身子弱……”
“她身子弱,难道犯了错就不必受到惩罚吗?这就是你常说的规矩?”周氏终是忍不住气鼓鼓的道。
陈敬德有些下不来台,素日里周氏对他也就爱搭不理,鲜少会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
“什么你呀,我呀的,你若是还不懂规矩,明日我去告诉岳父大人,让他做主在宫里请个嬷嬷教你。”
因周氏这般任性,周太傅私下里倒是对陈敬德多番照拂,不过陈敬德读书倒是不错,做官却是不行,否则也不会十几载也没升个一官半职。
周氏涨红了脸,几乎暴走,陈婉仪安抚住了她,笑着说:“父亲,请宫里的嬷嬷在府中来教规矩,也是极好的,若能得指教一二,咱们家的姐妹们也能更加知礼,父亲深谋远虑,婉仪佩服。”
“就是不知,咱们府上这般,嗯,如杜姨娘这般随意污蔑嫡女……会不会传到宫里。”
陈婉仪声音温柔,却若有所指,陈敬德宠妾灭妻,是府中的人都知晓的,若传了出去,可是大罪。
老夫人不禁有些头疼,陈敬德不懂陈婉仪的深意,她怎会不懂,虽然周氏她也不喜,可陈敬德的确有些过份了。
“把杜姨娘带去庄子,”陈敬德还想再劝,老夫人睨了他一眼:“若是仗着有人撑腰,那便发卖了吧。”
杜姨娘听到此处,捂着嘴干呕了起来,陈敬德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
“母亲,这是万万不可呀,杜氏,杜氏她有孕了,若是这般去庄子她可怎么受得住?而且儿子请妇科圣手看过了,她怀的这一胎可是男嗣。”
老夫人把玩佛珠的手一怔,陈敬德的子嗣可谓是阴盛阳衰,只有一个儿子,还是远亲过继而来的,比陈婉仪还要大两岁,亲生儿子是一个也没有。
如今杜氏有孕,于全府来说也是喜事一桩。
“婉仪,你就快有弟弟了。”老夫人慈爱的注视着陈婉仪。
陈婉仪乖顺的道:“姨娘有孕,定要好好将养着,我新得了一筐翡翠白玉虾,就借花献佛送给姨娘。”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陈婉仪的手:“是个懂事的孩子。”
周氏想说话,陈婉仪压住了她的手。
杜姨娘被扶了下去,又让众人退了下去,亲自拿出一个雕工精细的檀木匣子:“这里面都是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你拿着玩儿吧。”
陈婉仪打开一看,一匣子的珠光宝气,皆不是凡品。
她噙着笑意,关上了匣子,往老夫人的方向推去:“祖母,这太贵重了。”
“长者赐不可辞,原本这是昨日就该给你的,祖母这身子不中用,竟然睡着了。”
“婉仪谢过祖母。”
“这不值当什么,有你母亲在,你要什么没有,你刚刚回府。祖母只希望这府里和和气气的。”
顿了顿又道:“你父亲子嗣艰难。”
老夫人的这话,自然是给陈婉仪的提点,让她不要刚回府,就弄得家中不宁。
最重要的是,杜姨娘腹中已然怀了子嗣,就更要忍让几分……
老夫人注视着陈婉仪,要从她嘴里听个准话来。
陈婉仪也没有让她失望,乖顺的道:“祖母,府中定会和和气气的,您就放心吧。”
回了碧落斋,周氏正坐着饮茶,看到她归来不高兴的说:“婉仪,你何必要哄着那个贱人,不过一个小妾怀孕而已,也值当你把母亲特意送你的翡翠白玉虾送给她?”
“母亲,您就不要生气了,女儿刚刚回府就收了祖母不少东西,您瞧……”陈婉仪笑着把匣子递给周氏。
周氏打开一看,笑了:“你祖母对你,嗯,不错……不过,你要什么母亲都会给你,你可别被她收买了去。”
“母亲说笑了,”陈婉仪勾唇一笑,挑出其中一支镶嵌着红珊瑚的发簪吩咐:“绯袖,今日二妹妹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