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除了虞柠,所有人和鬼都十分迷惑地看着地上那具了无生气——本来也没什么生气——的干尸,本来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所以凶手是谁?”薛尉焦急地问,“就差那两三个字了吗?它好歹把话说完再走啊。” 很好。 虞柠心说这也是她看电视时无数次思考过的问题。 为什么不能先说凶手的名字呢?! 不过鉴于这一点暂且帮到了她,她这次就不吐槽了。 “柠柠,”这莫名的一幕再加上好友连日来的奇怪表现,刘嘉卉不由得严肃道,“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啊?” 虞柠当场装傻充愣,“是说这家伙?” “其实我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地随便试试,”她沉思道,“寻思着它那样子可能随便再说几个字就玩完,没想到真被我得手了噢。啧,这年头的干尸体力真不行。” “原来如此吗。”白曜露出有些恍然的神色,“确实挺合理。” 薛尉:“……不要信啊!!” 眼前俩人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绝望了,他对这个只有自己是正常人的世界绝望了。 “算了吧,这种事不重要。”白曜直率道,“既然虞柠同学不想说,也用不着非得强求。而且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场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说着,他看向虞柠,神情间是全无保留的信赖,“反正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只要互相信任就好了,对吧?” 哪怕身处这样危险阴暗的环境里,他眼中的笑意依然没有染上一丁点阴影。对当前状况的担忧是难免,但他无疑坚信着他们终究可以脱离困境。 虞柠暗自在心里撇撇嘴。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过,在某种意义上,她其实觉得对方有点可怕。 “当然了。”她也笑起来,“既然东西到手了,先走着试试看吧。” ——慢着,等等。 虞柠抬眼就看见杰克站在几人身后,用大拇指横着往自己脖子上一划拉,仿佛在问她:亲,要灭口吗?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离开这栋迷宫似的房子,但也不止于此。 “期间要是能发现一点线索就好了,”白曜思索道,“我总感觉这事不会那么顺利地就结束……而且等回去也更方便向上面反应咱们遇到的情况。” 小伙子直觉很准啊。 “这个的话,”虞柠转身走到与之前一样的位置,拿起了那本标记有房屋主人名字的电话簿,“我有点头绪。” 其他人看到那团脏污得只剩姓氏的方块字,立时神色各异。 虽然现在的人们已经不使用以前的文字了,但学校里还是专门设立有一门前代语言课程的,毕竟当在野外遇到鬼怪时,多一条情报就是多一点生存的希望——总不可能指望能用通用语看懂那些古早年代留下的痕迹。 “佐伯?”刘嘉卉眨巴眨巴眼,神情有些费解,“有一点耳熟……” “我也感觉。”薛尉使劲摸自己下巴,“好怪啊,在哪儿听过来着?” “……有部电影。” 白曜回忆半天,最后说道:“当初很有名。” “那家人姓佐伯,丈夫怀疑妻子出轨,就杀死了妻儿还有家里的宠物,最后被妻子的怨灵反杀。”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下来,“但是那座房子也成了妻子——我记得是叫伽椰子——怨念的集合产物,凡是踏进房子的人都会死于怨灵的追杀,并且自己死后也会变成……嗯,可以理解成伥鬼吧。” 想不起来也正常。 《咒怨》对她来说都算老电影了,在这个时代更是几十年前的古董,最多不过在教科书上记了寥寥一两笔。那些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和教训尚且背不过来,有几个人能将一部电影记得清清楚楚,还在它本不应出现的地方迅速将其联系起来呢。 虞柠突然注意到一个刚才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那具在她操作下唐突去世的干尸在咽气前,同样倒在地上的干瘪右手竟然保持住了食指抻直、其他手指弯曲的动作。而他所指方向的尽头——是一颗从餐桌上滚落在地的、落满了灰尘的陈年柠檬。 虞柠:“………………” 神经病啊!她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这合理吗?! 趁三个同学还在讨论,她悄悄走到那边去,用脚尖踢开那颗柠檬,让它骨碌碌滚到了房屋角落。然后她左右看过一圈,果断用最近的座机听筒代替了柠檬原先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