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过来,嘴边还有红色的血,弯着眼睛断断续续说:“马上……就洗好了……咳。”
于实扯下大浴巾,关掉冷水,上前将他兜头罩住。
半扶着他坐到一边用来换衣的长椅上。
“你这是什么病,去医院里医生能治吗?”于实感觉到他在颤抖,“你有药吗?上次那种药?”
风雪乡摇头,说:“我有点冷。”
于实起身准备去调热水让他稍微冲一下,被风雪乡抓住手没能起身。
风雪乡靠在他身上,抱着他,湿冷的头发还在滴水。
于实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腥味。他的手附在风雪乡后背,摸到了一股潮湿黏腻。
抬起一看,手中印上了鲜血。披在风雪乡身上的浴巾也被他后背打湿,透出红色。
“你背后受伤了?”于实立刻拿开浴巾检查。
他的后背没有伤口,但后背那个蝴蝶铜镜的刺青在溢出血珠。
“这不是我的血。”风雪乡揽着他的脖子,一手将他拉向自己抱住。
“这血是,一个我不记得的人身上的,似乎是我姐姐的。”风雪乡的声音几不可闻。
风厚展施下的血咒要许多许多的
血,那些血抽空了得欢,从此沉甸甸地压在风雪乡的身体里,让他痛苦无比。
今天,风厚展死了,这些血终于没有了束缚,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一滴一滴血珠溢出,好似谁泣出的泪珠。
风雪乡嘴里还时不时吐出一些血,那是他之前抵御血咒控制的隐伤。
但他不在意,心情颇好地靠在于实温暖的身上,一手缓缓摸索着他的脸颊和耳朵。
快天亮时,风雪乡终于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嘴里还残留着姜丝糖水的甜味,冲掉了原本的腥锈气。
于实抱来一床更厚的被子让他盖上。
“我不要被子,我可以抱着你睡。”
“?_[(”
风雪乡笑,笑得天真烂漫:“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习惯抱着睡。”
“那我牵着你的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风雪乡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等他躺在旁边,准确牵住他的手抱在身前。
这一夜绝大多数人都没睡好,还有许多人通宵没睡。
凌晨连环墓彻底坍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坍塌范围之大,之前的营地位置都塌陷了。
并且坑洞里涌出地下水,直接将坑洞变成了湖。
塌陷的墓被冲垮,几乎无法再进行挖掘。
而如今更引人注意的是从墓中带出来的一些法器和玉书,各家忙着打探消息,争抢宝贝,琢磨玉书。
风家是最先离开春城的,不比来时的大张旗鼓,走的悄无声息。
掌控了风家几十年的家主风厚展意外去世,自然要举行盛大的葬礼,最重要的是挑选出下一位家主,继续撑起风家。
风家主之前把风载音这个孙子辈的带在身边教导,是想日后将家主之位交给他。
也不怪风厚展如此做法,只因为他几个子女都难当大任。
风厚展的大儿子,也就是风载音的父亲,是个软弱没主见的性子,夹在威严的老子和能干的儿子之中,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二儿子性格倒是“拔尖”,整日像个出头的椽子,高调爱现,什么都想插一脚,然而什么都做不好,帮不上忙净坏事儿,不知道被风厚展训斥了多少次。
三女儿呢,耳根子软,喜欢伤春悲秋身体也差,别说管理风家的事,她连自家事都管不着。
四女儿早年还有点骄傲会耍性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老实了,见到亲爹都不敢多说话,如今本分内向,也基本不管风家的事。
五儿子好赌好色,荤素不忌,乃是风家最大的毒瘤。这些年若不是还有个老子在上面压着,他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
六儿子倒是和哥哥不一样,但他全无除魔师天分,只喜欢埋头苦读,一心在象牙塔里搞研究,对俗务是一窍不通。
风厚展的葬礼上,
,
为了新家主的事吵闹不休。
风雪乡走进厅内,正听他二哥在说:“爸生前是喜欢载音,但这不是载音年纪还小吗,才二十多岁,越过这些叔叔伯伯们当家主,像什么话。”
“大哥这性子就不适合当家主,我提议啊,咱们兄弟几个商量一下,能者居之。”
于实跟着风雪乡一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风家人这么整齐。
六个和风雪乡同辈的哥哥姐姐,他们各自带着配偶,身后站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孩子。
这些风雪乡的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