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终于整理好心情回到知青点时,意外发现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有点儿懵,瞪着眼睛里外找了一圈儿,确定是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厨房边还放着一盆沾了土的豆角,地上零星散落了几根还没捡起来的。 眼见着天色将晚,王雪有些不知所措。 她茫然的把豆角都捡起来,便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手足无措的在院子里站着,她有点怀疑人生。 正这时,一道浑身沾满泥土和草屑的人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王雪终于见着个活人,不禁眼前一亮迎了上去:“付爱国,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人都哪去了?” 付爱国紧抿着嘴唇,一手抵着右侧大腿,低着头不说话。 直等到王雪走到近前,他这才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有一道被树枝划破的血痕,一寸来长,还在往外冒血。 王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付爱国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干……” 王雪的话还没说出口,付爱国扑上前,用另一只脏兮兮的手把她的嘴给捂住了。 王雪惊恐的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凝聚。 “王雪、王雪……”付爱国盯着她的眼睛,其中闪烁着让人恐惧的阴暗,“别怕啊,别喊,我带你走,我知道你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趁他们都不在,咱们赶紧走。” 他的语调格外平静,说出的话却提醒王雪他现在有多疯狂。 王雪颤栗着摇头,用力掰着禁锢着自己的手。 可她又不是温岚,哪有本事从一个男人手里逃脱? 付爱国看着她挣扎,古怪的笑了:“咱们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当然知道你的小心思……你看,我上回就给你机会让你最后努力一次了,可是你不中用啊……所以我才想尽办法帮你……” “你看,小雪,我才是最懂你、对你最好的那个。” 王雪的肩膀开始颤抖。 “上回”。 是他告诉她李小山“送”林念禾东西的那一回。 王雪怕极了,她屏住呼吸、用尽全力挣开禁锢自己的手。 顾不上擦嘴,她赶紧往后退了数步。 她胡乱挥动着双手,颤声说:“付、付爱国,你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他、他们都是被你骗走的?你你……快下工了,你别乱来啊!” 王雪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更是忍不住害怕。 她怕付爱国会对自己做什么,也怕他把之前的事嚷嚷出去……如果被林念禾知道了自己曾经散布过她的闲话,那她不得折腾死自己? “哈哈哈……” 付爱国笑了,因为脸上还有伤,他的脸随之颤抖两下,瞧着格外骇人。 “小雪你这是干什么啊?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跟我走,我带你离开,咱们去外国,去过好日子!” 王雪错愕的看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人,摔到脑子了吧? 去外国?他凭什么啊! 迎着王雪怀疑的眼神,付爱国从里兜掏出一块亮闪闪的手表,炫耀似的看时间。 王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付爱国家里是何情况她从没听他提起过,但想想过去几年付爱国的吃穿,就不难窥见他的出身应该是很普通的。 这个疯子,他到底干了什么? “啧,没时间了。” 付爱国嘀咕一句,抬眼看到王雪还僵在原地,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但是……算了,反正我是为你好,出去了你就明白了……” 说着话,他拿过了墙角的柴刀。 …… “呼……呼……” 余香琴奋力骑着自行车,额角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掉。 苗红旗坐在后座上,探头担心的看着她:“香琴,要不我带你一会儿?” “可拉倒吧,你才刚出院,你能干啥?”余香琴随口说了一句。 苗红旗早习惯了余香琴的说话方式。她习惯性的缩回头,不说话了。 她们旁边,跟着九里大队的赤脚大夫庄树。 庄树今年三十七,却是少白头,单看面相还有点儿名医风范。据说他以前在药铺当过伙计,后来又在卫生所学了点儿西医本事,遇到头疼脑热小病小痛,向来是一针庆大霉素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