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接过虎符,便意味着她需要去承担选择的代价。 张俊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挥挥手喝断了:“行了……擂鼓聚将,淮水还是临安,你张帅可以不去选,可坐在这位置上的人,总须得做出选择!” …… “彬甫动手了?” “是……五日前,苗、刘二将裹挟着四五千御营忽然变乱,如今官家和临安都在他们控制之下。” “咱们还有多久能撤完?” “胜捷军除了断后的解元所部都已差不多了,剩下便是刘老知州那边……” 即墨城外,临时扩出的港区旁,顾渊当风而立,身后只跟着负责组织撤退的刘光世一人。 这场有宋一朝绝无仅有的大撤退已经进行了接近五日,通过江南诸商家的航运力量,他们成功将京东路六万大军撤离了七七八八,如今这即墨城连带着港口所在,无非还剩下断后兵马。 大批辎重被乱七八糟地堆叠在海边,刚开始还有些军士组织着民夫将他们给堆成路障,可后来伴随着撤离的人手越来越多,整个局面也越发混乱,再没有人顾得上去用这些辎重堆叠起防御。 顾渊与刘光世置身其间,也是忧心忡忡,知道以如此防御未必挡得住女真骑军奔袭,却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得命刚刚从诸城撤回的解元所部摧偏军继续断后谨守,好让他们这不足一万的兵马能从这京东路撤回江南去。 “刘老知州?” 顾渊听到刘光世的汇报,禁不住紧锁着眉头:“不是早就让他组织兵马准备南撤么?都这时候了他莫非又有什么舍不得的瓶瓶罐罐?咱们主力都已在海上,难道他以为凭着现在这不到一万残军能够守得住这剩下四洲地界么?” “……早就跟老知州说明白了,他也答应得好好的,将京东路里那些精锐早早整队送来登船南下,这时候估计都快到明州了……” 刘光世眼见着顾渊神色不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惧意,放缓了步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如今他手里剩下约莫五六个指挥的队伍却再也不肯放手,一直拢在即墨城里……听说昨日解元那边要求接防,都被那老狂生给一通骂……让他先滚上船去。解元也没有办法,只得将兵马先摆在这边……” 只是顾渊听罢,思虑片刻,接着苦笑着摇头说道:“这老狂生不似你,只怕是心存了死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