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已开学一周。
毫不夸张地说,秦楚现在面黄肌瘦、形销骨立,一副被折磨得快要活不下去的模样。
起先是接二连三的硬碰硬式找茬,后来似乎是觉得武力手段太低级,方宇收买的同学开始变得有男有女。
秦楚在卫生间被倒了一头的冷水,走的路上被“无意”绊倒,去食堂又被“不小心”扣了满头的菜和饭,上交的作业也通通被撕毁、丢弃。
有钱能使鬼推磨,诸如此类的行径数不胜数。
与秦楚有关的谣言更是满天飞。
没有人敢靠近秦楚半步,包括她的室友们。
林锦欲言又止地跑来找过她,问:“小楚,你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听起来林锦是想出点力,帮秦楚解决问题。但秦楚沉默着,主动远离了林锦。
若是换个人,这“多姿多彩”的滋味怕是早就承受不下去,向方宇服软了。
秦楚不同。
她忍住还手的冲动,写作业时——尤其是数学作业——很开心地偷工减料,省下了不少脑细胞。
反正都是要被销毁的,何必那么认真。
她数着日子不厌其烦地向封钊打电话,终于,倒计时来到最后一天。
“程于思哥哥,好久不见。”
下课铃刚一响,教室门口,程于思被秦楚堵个正着。
程于思取下鸭舌帽,胡乱抓了把头发:“秦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上课也戴帽子的原因,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划水打瞌睡。他的一对浓浓的黑眼圈肿成了熊猫眼,左眼眶写着“疲”,右眼眶写着“惫”。
最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忙得他头晕脑胀。每天睡不到六个小时,时时刻刻盯着电脑屏幕,还不敢翘课。
秦楚努努嘴,玩笑道:“你名气大呀。”
计算机系,姓程的男生。
秦楚都不需要报出全名,这两个条件足矣精确定位。
程于思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信息,是因为他有高超的黑客技术。而再难的专业课也门门满绩,他想不出名都难。
“低调,低调。”程于思揉揉眼,视线终于恢复了清明,却一眼瞥见了一处青紫。
他猛地扯下秦楚的袖子,果然,他没看错。
“……谁干的?!”程于思怒不可遏,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这句质问。
秦楚望望四周,露出了一个苦笑。
她把程于思拉到角落,半阖上眼,落下两行清泪。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
程于思嘴唇都在发抖。他的额角明显地爆出了青筋,手紧握成拳,仿佛已经做好了同伤害秦楚的人搏斗的准备:“告诉我,是谁!”
他没想到,秦楚竟然被欺负成这样!
衣服背后水墨的痕迹斑斑点点,两只胳膊上皆是左一块右一块的青紫印。面色更是不复先前的红润。
从绽放的、富有生机的、绚丽的花,转瞬干枯,踩在了凋零的边缘。
秦楚没说话,泪流成了小溪,用挂在两颊的透明液体述说着她的遭遇。
程于思探出胳膊,颤颤地接近秦楚,却还是没有勇气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又缩了回去。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力道大得指骨处磨破了一层皮。而眼神里的心疼,多得都要溢出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明明说过,但凡在学校里遇到难题,来找他便是。
看在、看在封哥的情面上,他也会为秦楚出头。
“你这是干嘛。”秦楚掏出纸巾,捂着程于思的手,为他简略地包扎。
她低低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什么机会见你,你不是挺忙的吗。”
程于思扯下纸巾,又使劲捶了一下墙。他语气愤恨,神色愧疚:“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搞定这个破项目,开学的时候就去找你,哪能让你一个人被欺负这么久……”
说着说着,他都要给自己来上一下子了。
“怎么能怪你?”秦楚及时扯住他的胳膊,制止了程于思:“我哥……我哥都不管我了,你又有什么义务呢。”
程于思的反应再大,对秦楚来说都是无用。
她找他不是为了听忏悔一类的话,虽无情了点,但程于思无疑是联系封钊最好的传递工具。
程于思微怔:“封哥不管你?”
秦楚的形象一改曾经的咄咄逼人,她现在就是朵在风浪中无所依靠的小白花,凄凄惨惨戚戚。
“哥估计是腻烦我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我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才来找你的。”
“真的吗?封哥他真……这么过分?”
程于思半信半疑。他觉得秦楚不会撒这种容易戳穿的谎,可是,封哥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他想起被封钊拒绝过的法律援助,动摇了几分。
秦楚作势扭头就要走:“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不,我不是不信你。”程于思急得拉住她的肩膀。
等秦楚疼得“嘶”了一声,他又火烧似的松开了手。“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有伤……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我给封哥打个电话,看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