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很平静地给他解释,“你家夫人不是癔症,她的症状用我们南羌人的话来说,叫做失魂症。” “娘亲她不会是真的中邪了吧?”段大公子实在忍不住,插嘴问道。 阿离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中邪是怎么回事,我看下来,她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毒。这种毒在南羌,被我们看作很不好的东西。” 段久安听到不是中邪而是有人下毒,心里不知是该喜该怒,他隐忍着满腔怒火问,“离小王子,那这究竟是什么毒,您可有办法为夫人解开?” 阿离沉吟着道: “解倒是有办法解,只是有些麻烦。况且最棘手的地方倒不在于解毒,而在于要尽快把下毒的人揪出来。因为找不到这人,对方还会再次下手,防不胜防。这种毒可是能够反复发作的,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厉害,几次折腾下来,夫人的身子就要被掏空了,神智也会受到影响。” 魏思音被骇得声音都变了,“你说的神智会受到影响是什么意思?” 阿离看着她,就给她讲了个发生在南羌的故事。 说是当地有个富有的土司,原配夫人病逝后,他取了个美貌年轻的女子为新妻,这女子嫁进来没过多久就又给他生了儿子,土司对她们母子很是疼爱,唯独无法给她的儿子继承人的位置。 这个新妻便动了歪心思,她就是用类似的法子给原夫人生的长子反复下毒,那长子几次下来就被折磨成了傻子,之后哪怕她的所作所为败露受了焚刑,长子也再不能恢复原样了。 魏思音听完这个故事后攥紧了手。 究竟是谁这么恨她姨母,做出了如此恶毒的事! 段久安则是气到砸桌子,他红着眼气喘吁吁,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离小王子,你可有办法帮我找出这个下毒之人?你要是能救得了夫人,不论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阿离其实很喜欢银子,以前遇到这种机会,他都是毫不犹豫地开口报数,但这一次他却摇头道,“难就难在抓人上。能用这种毒的,必然是此道高手,一定有手段洗清自己身上的毒性,我的灵蛇没办法感应到对方。” 他是很诚实的,从来不骗人钱,也不故弄玄虚,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 魏思音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 连他都说难,那真就是碰到狠角色了。 而且早在这之前,她就怀疑过姨母身边有人要对她不利。她也早就和段红缨联手在私下调查,可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有谁可疑,可见这个下毒之人极其会隐藏自己,想要一时半会儿就把人揪出来,几乎不可能。 魏思音想了个法子,既然不能找出这人,那就把所有危险都隔绝在姨母房外。 她朝阿离问道: “若是从此以后不让任何下人进姨母的屋子,只让表哥表姐还有姨父您轮番照料她,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可还有办法给姨母下毒?” 阿离答道: “我说这毒防不胜防,就在于下毒的人不用进这间屋子,就能把毒放进来。你们总要开窗通风,而这种毒就是靠空气传播,偏偏它的味道又极其轻微,不仅寻常人闻不出,就连我的灵蛇都难以捕捉。” 魏思音皱眉问道: “既然是靠空气传播,闻到就能中毒,那为何其余人没中毒呢?” 她心里想的是,要真有这么逆天的毒,不用和人接触就能把人毒傻,那简直是大杀器,早就该有很多人中招了。 阿离听后叹了口气道: “这种毒还有个特性,就是只能对体质特殊的一类人起作用。这种体质是万里挑一的,但你们夫人不巧就是。” 魏思音听完瞳孔一颤。 她想起来了,云家好像有一种祖传病,她母后和姨母生下来时都有先天不足,小时极易生病,外祖父为此操碎了心。 那么下毒的人,是怎么知道她姨母体质特殊的?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 这个人能知道云家从未对外说过的秘事,恐怕不是镇国将军府原有的下人,而是她姨母嫁到将军府时带来的陪嫁! 打开了这个思路,一切谜团都通透了不少。 她之前一直都在纳闷,忠勇伯夫人是怎么知道她姨母腰窝上有痣,还能拿到她姨父送给姨母的定情信物。 这些东西都是极私密的,就连她的表哥表姐都不知晓,对她姨母来说若不是枕边人,那就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婢女才能看得见,拿得到。 姨母的几个贴身女婢都是她当年带来的陪嫁,此时也都在屋里,她们的神色都没什么异样,全都是关切地望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