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凌寒转身就走,魏思音试图追上去拉住他,却见他缩地成寸,她连他的衣袖都够不着。 她哪里是真想嫁给顾澜? 不过是略施计谋,想让顾氏长房和二房内讧。 原以为凌寒这么聪明,一定会懂她的心思,没想到他竟然当了真。 她急得大声喊道,“凌寒,你听我说!” 凌寒头也不回地走出殿外,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此时扭曲的面容,心中那压不住的嗜血恨意,快要突破心防喷薄而出。 恨意源于嫉妒,可他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 …… 等顾夫人醒来时,就看到床边围了三四个太医,正在商量着给她开药方。 见她睁开眼,其中一名满头华发的太医开口道: “顾夫人,您这是急火攻心……” 顾夫人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听太医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昏迷前魏思音撂下的狠话。 那小贱人竟然要换驸马! “长公主呢?她人在哪里?” 太医被她急切的口吻唬得一怔,捋着花白胡须文绉绉道,“我们是来为夫人您诊脉的,并不知长公主殿下去了何处。” 顾夫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宫人拦住。 “夫人,长公主有吩咐,您身子不好就在此地安心歇着,可不能随意走动。” 太医也跟着劝,“是啊,夫人您刚刚晕厥,还是卧床静养为妙。” 顾夫人却跟火烧屁股似的根本坐不住,甩开宫人的手强行下床穿鞋,“我要见长公主!” 几名太医见她如此,心中都很是惊讶。 平日里一直端庄稳重的顾夫人,这会子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民妇那般莽撞毛躁? 顾夫人此时也无暇顾及旁人看她的异样眼色,她用手提着裙摆快步朝外走,急得满头汗。 走到一步才想起来她不知道魏思音在哪儿,又折回来抓住宫人的手臂,“长公主到底在哪儿?我要立刻见到她!” 宫人神情无辜,恭敬地答道,“公主去了兴庆宫。” 顾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犹如被惊雷劈中。 不会的,魏思音不会真的舍下沅儿。 她明明那么爱慕沅儿,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此狠心? 这小贱人一定是为了吓唬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兴庆宫女官白贞微冷的声音,“顾夫人,太后娘娘请您去兴庆宫说话。” 一个时辰后,顾夫人出宫坐上顾府马车时整个人神志恍惚,就连随从与她说话都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涨红了脸道: “立即命人去中书省给老爷递信,就说沅儿的婚事有变,让他马上回府!” 顾氏长房老爷顾崇善官居正三品中书侍郎,在朝中人脉甚广,但顾氏各支卧虎藏龙,他未必就是同辈族兄中最出色的,甚至不是顾老国公夫妇最喜爱的儿子,只不过他身为长子在长幼次序上占了便宜,顾氏讲究长幼尊卑才没人敢在明面上与他为难。 顾老国公在十年前撒手人寰,朝廷迟迟未让顾崇善袭爵,他虽然坐上了顾氏家主之位,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屁股下这把椅子,他在顾家的地位有好一阵子都岌岌可危。 直到文帝赐婚,为他的长子顾沅和嫡长公主魏思音定下了婚约,又敕封顾沅为世子,他凭着这一纸婚约才彻底坐稳了家主之位。 所以当他在官署时见到匆匆赶来的家仆,听说了魏思音要更改婚约,将驸马换成二房嫡子顾澜,太后对此也是默许态度,已经让他夫人回家早做准备时,他惊慌到差点没站稳。 “老爷,快回府吧,夫人等着您呢!” 在家仆的催促下,他十万火急地踏上回府的马车,都没来得及和其他三位中书侍郎说一声告辞,便风风火火地乘车走了。 同僚们望着顾府的马车飞驰而去,面面相觑地小声议论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莫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才让顾氏的家主都慌成了这副模样? 回到顾府,顾崇善并未像以往那般先去母亲房中请安,而是急冲冲进了顾夫人的院子。 他去时顾夫人已经将下人都屏退,内堂里只有她和顾沅母子俩。 她站着,顾沅跪着,两人都是满脸惨淡。 顾崇善没让长随跟进来,亲手关了门后才质问道: “长公主怎么会忽然想到更换驸马,你们瞒着我做什么了?” 顾沅心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