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独自站在那儿脸色煞白,转身回去禀报了长乐公主顾沅所言,长乐公主气急之下竟是直接晕了过去。金鲤赶紧命人去请驸马过来,驸马却不在府中不知去了何处…… 整个夜里,长乐公主府乱成一团。 顾沅回了顾府后,顾府却也不太平。 他本想直接动用他的贴己,不惊动家中长辈,但他手上的银票都存在内院,只好派信得过的婢女偷偷去取,却不小心被他母亲房中的嬷嬷看到那婢女鬼鬼祟祟的,直接把那婢女拦住询问。 顾府内院的下人都十分惧怕顾夫人的威严,那婢女先是隐瞒了一阵,就把嬷嬷上手抽了几个耳光,还说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偷钱的贼,要先打她几十大棍然后叫人牙子来发卖。 婢女恐惧之下只好供出顾世子,嬷嬷便带着她去向顾夫人禀报。 顾夫人听说长子一下子就要拿出两万银子,便猜到他有大事瞒着,命人请顾沅到她房中来。 顾府最重孝道,顾沅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顾夫人。 房中伺候的仆妇和奴婢都退下后,顾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慢悠悠地捻着沉香珊瑚佛珠,微抬着头凝眸看他,“大晚上的取银票作甚?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沅立在她床前,心里微愠。 他恨他手下那点人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妥帖,偏偏惊动了他母亲。 顾夫人见他神色凝重,便知事情果然小不了。她端庄大气的面容上流露出三分担忧七分责怪,语重心长般问道,“阿沅,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这般遮掩,难道你对我还有秘密?” 顾沅听后微微欠身,双手作揖恭敬道,“回母亲的话,儿子命人取银票,是外头和友人合开的一处营生出了些变故,急需现银运转。” 他不肯说出真相,是因为他并未将柳府之事告诉顾夫人。 顾夫人虽然默许他和平康公主私下联络,利用贤妃母女为顾氏的大业谋利,但却一直叮嘱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魏思音毕竟是大齐堂堂正正的嫡长公主,极受皇上和太后宠爱,他身为钦定的准驸马,要是真传出和庶出公主私下偷情的事,势必会彻底激怒大齐皇室,到时场面就不好控制了。 而他一直对顾夫人再三承诺,说魏思音和平康公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们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绝对翻不出天,结果自从魏思音执意从内侍省带回凌寒开始,所有的事都在一步步失控…… 先是贤妃被罚,再是济世堂的火,之后是柳府的事。 他感觉暗处好像有一只看不到的手,要将他推入深渊。 做惯了下棋的人,现在自己却成了被人算计的棋子,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而他不告诉顾夫人真相,既是怕母亲对他失望,也怕母亲觉得他这个顾府少主不够聪明,居然能在阴沟里翻了船,让别人拿住了顾氏的把柄。 父母虽然都十分重视他这个嫡长子,但他不是他们唯一的嫡子,他那几个弟弟都在对他的世子之位虎视眈眈,而母亲又对他的幺弟颇为疼爱。 若是她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决心要收回他手中的权力,那他在顾府的地位立刻就会一落千丈! 这世子之位若是换人来坐,那他顾沅就像是落地的凤凰,到时不知有多少人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这等地步。 所以,他必须瞒着顾夫人。 就像他的乳母之前进宫被魏思音命人赏了好一顿嘴巴子的事,他就没敢告诉顾夫人,反而谎称钱嬷嬷在原籍的老娘病重,她要回去尽孝,命钱嬷嬷养好了伤再回来。 顾夫人沉吟了片刻,随后皱眉问道,“你身为顾氏世子何等尊贵,何必和那些商户子弟一样学着做什么营生?我平日里从不管你在外交友的事,但既然那营生不赚钱停了就是,哪里有你用自家银子去补窟窿的道理?” “母亲,那营生只是目前需要银子填补,等到日后定会加倍赚回来。” “那你说说,到底是你哪个友人,合开的什么营生?明日我就带着几位嬷嬷亲自去看看。” 顾夫人捻着珠子,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冷笑了一声侯不紧不慢道,“阿沅,你果真是长大了,连你母亲都骗。你今日若不和我说实话,我也只能和你父亲说,让他来管教你了。” 顾沅脸色骤变,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顾夫人看了仍是板着脸,并未心软唤他起来。 他被逼得没办法,灵机一动,决心在母亲面前把这件事推到魏思音身上: “母亲,儿子不该说谎骗您。其实这两万银子,是长公主向我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