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本想要质问宿傩又干了什么,可刚走出几步,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顿在原地,面露迟疑。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方,嗫嚅良久,最终还是颤抖着声音,问道: “等等,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那……是谁在主导身体?” 两面宿傩可疑地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向现实世界。 那里,这副身体的视野,正在移动。 八神缘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视角却变了。 地下室光线昏暗,为了更加投入地观看电影,室内连灯都没开,只靠着电视的一点光亮照明。 随着电影里场景的变换,闪烁的光影在少女身上跳跃,为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勾勒出一圈朦胧又模糊的虚影。 她双目紧闭,睫毛在脸侧投下一道阴影,如同振翅的蝶翼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轻轻触碰。 封闭又黑暗的空间内,两人清浅的呼吸相互缠绵,光影浮动,空气也逐渐染上彼此的体温,颇有种青涩的暧昧——假如不是两个人都是她自己的话。 用第三视角观赏了一番自己熟睡时的模样,缘端坐在沙发上,平静地宛如一潭死水。 “两面宿傩,你赢了。” 该说不愧是诅咒之王吗?真是整得 一手好活啊。 她还是太年轻,这种最强之间的战斗,本就不该是她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高中生该卷进来的,从今以后,她一定洗心革面,安安分分准备考大学。 “现在你可以把我们换回来了吗?” 精神领域中,宿傩却不像缘想的那般嚣张傲慢,而是坐在虎杖身上,一言不发,格外沉默。 没错,就是坐在虎杖身上。 这小子又不知天高地厚地敢来挑衅他,正赶上他心情不爽,干脆就直接踹倒当坐垫了。 三人共处于一具身体中,缘所说的话,两人都能听见。 听到学姐的声音,正被宿傩死死压着的虎杖,不满地抬起头,冲着背上的对方嚷嚷道: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快把学姐的身体还给她啊,魂淡!” 回应他的,是两面宿傩直接伸手把他摁进水里的动作。 “吵死了,闭嘴。” “你……咕噜噜……” 耳边是小鬼被水呛得直咳嗽的声音,两面宿傩却没有感到一点愉悦,只觉得不爽,非常不爽,这种事物超脱掌控的不确定,让他极为烦躁。 八神缘这个女人是不是克他啊? 为什么每次碰到她,事物的发展方向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般,一路朝着离谱且不可挽回的道路狂奔? 灵魂想要完成切割、保存和转移整套流程,需要更加精密的部署和复杂的前置条件,他的本意,只是想牵动八神缘的灵魂,让她初步知晓这个方法,以此为条件,诱导对方与自己进行交易。 谁曾想,她竟然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力压他和这个小鬼的灵魂,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导者。 简直不可理喻! 然而,宿傩能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必不能啊!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面对八神缘的请求,像往常一样,倨傲地说出那三个字——我拒绝。 他这副样子或许能骗过虎杖,却骗不过缘。 脸颊上骤然裂开一道口子,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在听到宿傩的拒绝后,缘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激动,只是歪头思考了几分钟,接着便肯定地点点头,神色丝毫未变。 “哦,所以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回,两面宿傩没有再说话,默默起身后,便坐回了自己的白骨王座上,大概是自闭了。 重新获得自由,虎杖也没有管他,而是焦急地对着生得领域的上空喊道: “学姐,去找五条老师想想办法吧。” 真的欲哭无泪,他的身体难道是什么旅馆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进来住啊啊啊啊啊!他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现实世界中,缘依旧在适应这副崭新的身体。 视野骤然拔高,充满力量感的躯壳,男性和女性截然不同的生理结构,在她看来,一切都显得极为新奇。 虎杖的肉身 力量极为强悍, 举手投足间轻盈而有力, 这种体能未被束缚的自由,让缘有些怀念。 若不是那样做有耍流氓的嫌疑,她还真想上手摸摸。 这么一想,脑花也确实算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