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给秦烟清洗后,重新将她扶到床上,又用纸巾一点点将地上的呕吐物给清理掉,脸上没有任何嫌弃。当年陆景洐昏迷的那几个月,端屎端尿都是她弄的,她也从未说过什么,她想既然选择嫁给了陆景洐,就想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 她本以为三年的陪伴和付出,会将陆景洐的心焐热,但苏晚的醒来,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终究是奢望了,不爱你的人,就算将一颗真心捧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会亲吻她,又几次护着她,时念猜想,应该是陆景洐在犯贱,对即将要失去的东西,突然生出了几分珍惜。但这种珍惜并不是发自真心,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时念将大灯熄灭,留下一盏夜灯,然后退出了房间。 落地窗前,陆景洐手里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袅袅而上,衬着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庞有些缥缈不真切了。 看到时念出来,将手中的香烟掐掉,他记得她并不喜欢闻香烟的气味。 “时间不早了,你要是不走,就早点睡吧!明天早起,我们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时念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的波动,即使是在提到离婚证的时候,也同样平静无波。 陆景洐深深凝视着她,灯光的暗影下,那双幽深的眸子,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许久之后,暗哑的声音响起:“你后悔嫁给我吗?” 时念睫毛轻颤,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做出了回应,她轻轻摇了摇头,“从未后悔。” 陆景洐还想问更多,譬如她有没有爱过他,但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商界勇往无前,所向披靡的陆景洐,这一刻,却突然害怕听到时念说“不爱”两个字。 罢了! 就这样吧! 他从灯光的暗影下走出来,来到时念的身边,抬起手轻抚她的脸庞。 时念终于看清了他眸底的神色,是不舍和难受。 这个男人…… 心再次变乱的时候,她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领离婚证。” 脸庞上的手离开,时念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眶突然酸涩起来。 这晚,除了醉酒的秦烟睡着外,另外两人,都是一夜无眠。 时念做了早餐,习惯使然,她做了陆景洐爱吃的打卤面,做完后才反应过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习惯,怕是六个月后她死了才会消失。 陆景洐进到餐厅,看着正在灶台忙碌的时念,她的身上染上了烟火的气息。低头切菜,拿着锅铲翻炒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如此的美丽,他看得入了神,都快移不开眼。 “你醒了,桌上的打卤面,是你的。” 时念看到了站在餐厅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唇边扬起温和的笑对他说道。 陆景洐走了过来,从身后将她抱住。 时念扭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抿了下唇后,轻声道:“既然爱着苏晚,就不要再对我搂抱……还有亲吻了。” “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妻子。搂抱和亲吻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话,让时念反驳不了,可能男人和女人思维不同,男人即使心里爱着别人,身体却依旧可以和别的女人亲密,他们可以把感情和身体,完全分开。 “锅里快烧糊了,你快松开我。” 时念在煎蛋,鸡蛋的焦味从锅里弥漫出来。 陆景洐却是依旧没松开,而是将她转了方向,“你煎,我妨碍不了你。” 时念拿着锅铲,恨不得一铲子打向男人的脑袋,把他打晕过去才好。 男人像个熊,挂在时念的身后,时念走到哪,他跟在哪。 终于,时念忙完坐下开始吃早餐,才摆脱了背后的大熊。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秦烟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卧室走到了客厅,看着餐厅里的陆景洐,眼睛瞬间瞪大,脱口而出:“陆渣男,你怎么在这?” 陆景洐冷冷地笑了下,“再让我听到你骂我,你这张嘴,我就找人给你缝起来。” 时念知道好友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刚烈,怕她再惹怒陆景洐,赶紧起身,将一碗醒酒汤端到她面前,“快喝点,醒酒的。” 说着就将碗送到她嘴边。 秦烟幽怨地看着她,然后乖乖地喝汤。 吃完早餐,时念和陆景洐一起去民政局,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时念看向车窗外,脑海里闪过这三年的无数片段,渐渐红了眼眶,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