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晚的交代下,姜游被时钰寻到,直接安置到了晏珩旁边的帐篷处。 他自己也忙的很,没时间一直盯着这个孩子。 见他自己吧背着背包,里面塞了不少食物时,还颇为感慨。 这下,连匀给他的那份军粮也少了。 姜游夜里回营帐休息,白日里便会去伤兵营的地方去帮忙。 他平日里没少被姜晚耳濡目染,在酒精研究的那段时间更是跟他们几个小的普及了不少关于医疗,照料的基础知识。 他也不做别的,只是喂没了手的将士吃饭。 给军医打下手递个酒精,递个绳子或者长刀短锯之类的。 偶尔还会帮忙洗洗染满鲜血的绷带。 不过一日的时间,这个伤兵营里的小身影,就被很多将士记住了。 洗绷带的地方,是一条路过营地的小溪,上游食用,下游就成了洗衣,洗漱的地方。 姜游走到那河边的时候,他看到一群和他年岁差不多大的孩子,正蹲在水边打水。 一个个头大身瘦,破衣烂衫的像极了北上路上的难民。 有几个年岁小的,一瓢水都抱不稳的,等从溪边舀了水,再倒入桶中时已经撒了一大半。 姜游每次看到那孩子蹲在溪边躬身打水时候,都颇为他心惊胆颤的,生怕那孩子头太大一不小心再栽进水里去。 好在他虽然头大如斗,但身体平衡力还不错,每次都侥幸撤回,圆满的打了满满一桶的水。 姜游差异的很,这域南关的大部分住户都已经搬离。 这群孩子怎么会待在这里? 而且…… 他四下看了一眼,他很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出军营,这才对孩子中年岁看起来稍微大一些的道: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军营之中?” 那孩子个头比姜游还要高上一点,他上下打量姜游一番,突然将手中还在盛水的瓢仍在水桶之中。 “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你不会是混进来的细作吧!” 说着,竟然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把短刀来。 那刀虽然不精致,且刀刃上已经满是豁口。 但在孩子面前还是颇为唬人的。 姜游赶忙展示手中木盆中的血绷带,“不!我不是,我是来帮伤兵营的大夫洗绷带的……” 说着,还怕对方不信,又解释道:“我不是细作,我认识大将军傅离,是他让我留下的。” 对面的少年似信非信的又打量了姜游几眼。 这才将刀放回了后腰。 他道:“我叫启子,是镇南军。” 姜游惊愕,“镇南军招小孩啊?” “什么小孩?”那启子的背后裤腰如同百宝箱一般,竟然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木牌来。 只一眼,姜游就发现,和姜晚参军那日拿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小子当真是镇南军? 他惊愕道:“那他们还招不招?我也想参军。” 姜游后脑突然被拍了下,他抬头就看到吊着一个嘴角的傅离。 “别听那几个小崽子瞎说,他们都是孤儿,家里父兄都战死了。” “启子手里拿的也是他父亲的命牌。” 姜游呆了下。 那启子见自己被戳穿也不恼,冲着傅离笑了下,继续打水。 傅离道:“他们没了亲人,无论转到哪里最终结果,只是这世界上多了几个乞儿罢了。” “军中虽然危险,但到底眼下我们能给他们匀一口饭吃。” “他们平日里也帮着军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姜游看着那穿着破衣烂衫,身形消瘦的孩子们,两人一组才堪堪挑起一桶水。 饶是极度费力,他们没一个人叫苦,也没有放下。 姜游就看着那一群小小的身影左右摇摆着慢慢走远。 他突然抬头看向傅离,“傅将军,我姐在清苑县开了一家明园,那里住着很多无父无母无人照顾的孤儿。” “让他们也去明园可好?” 傅离看向姜游道:“卖身为奴可不行,我怕他们的父兄从地下爬出来揍我。” 姜游道:“只是教养,并不是卖身。” “我姐姐会请夫子教他们认字习武,若是有意,长大了以后也可以考取功名,可以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傅离没想到,这个嘉兴郡主竟然还是个大善人。 一时间,对这个女子大为好奇。 直接拦住姜游的肩头,一边向溪流的下游处走一边问道: “你姐姐是如何与时晏认识的?我听说你们是一起逃荒去京中的?” “快与我说说……” 姜游见他热忱得很,也不隐瞒,将这一路逃荒的乐趣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分享。 待两人洗完一盆子血绷带,这一大一小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 第二日,姜游刚到伤兵营就看到启子以及他的小伙伴们。 也是从那一日开始,他就带着这些孩子,彻底成为了伤兵营的中坚力量。 …… 砂砾,金棘草,以及成片相连的雅丹地貌。 这域南关外的一片荒漠,几乎完全隔绝了两个国家。 甚至,姜晚觉得,若非这一片荒漠,这黎国怕是早就被南良踏平了。 在得知姜晚是嘉兴郡主之后,傅离饶是为了列巴和酒精,都不能让她一个人独入荒漠。 原本他连自己的亲卫队都让出来了,可姜晚一句“累赘”。 就直接将这位将军的好心给打击得粉碎。 姜晚身边是一个同样将头部包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男人。 姜晚从布包之中拿出望远镜来,四下看了一眼,这一路走来成片的雅丹地貌很多。 但姜镇到底被困在哪一片,他们却没有准确的消息。 但在离开军营之前,时钰给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只要他们走进了,一眼看去很容易发现他们到底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