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主账之中。 袭辛、陆远,以及手臂被包成木乃伊的尧远都到了。 傅离到达的时候,陆远和袭辛两个人正如同斗红眼的公鸡一般,扯着脖子互啄。 “说什么你已经彻底整治了这片山头,那一群山匪是如何来的?” “若不是我赶得及时,此刻咱们这一批辎重怕是一件儿都保不下。” 陆远也郁闷的很。 他在得知有山匪拦截商队的时候,还颇为惊讶。 他不过是将经历放到铁矿没多长时间,怎么着山头就长出一波山匪来了? 当他带着兄弟们感到现场的时候,正看到袭辛带着几十号将士正在外围输出,试图拯救几乎被屠杀干净的尧远等人。 眼下被这样抱怨,一时也是理亏,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倒是尧远,虽然是三个人之中最惨的一个,但到底幸不辱命,自己活下来了不说,还将东西成功运了过来。 如此,就算是他们这一队人都死光了也值得。 眼看傅离进来,尧远兴奋地从椅凳上站起身来,道:“傅将军。” 傅离看了他一眼,“朝廷如今当真是没人用了,尧侍郎都亲自出马了。” 尧远知道他在讽刺自己,靠着家人由武转文,过上了清闲日子。 他也不恼,“这次能凑集这些列巴,全靠嘉兴郡主。” “虽然是以这南垣县作为封地换来的,但到底可解燃眉之急。” “我们刚到的时候,刚刚止战,我还未来得及见到侯爷,他眼下在何处?” 傅离扬了扬嘴角,身上的重甲在他走动间发出撞击声。 袭辛和陆远两人也不吵了,都开始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这位白白胖胖的兵部侍郎。 傅离坐在高位,不答反问:“尧校尉觉得,那时折安当真有能力这么快的时间召集所有镇南军旧部?” 尧远没理解傅离的意思,可听闻他叫了自己身为武将时候的旧称,只觉得有些脸疼。 “傅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一路过来可是看到不少当年镇南军的熟面孔。” “自然是熟面孔。”傅离道,“只不过这些人并非他时折安招来的。” “难道是邵毅将……” “哼,姜镇?眼下他怕是被秃鹰啄的只剩下白骨了吧。难道在尧校尉心中时家当真没人了吗?” 尧远闻言,突觉头皮发麻,一个手持长枪站在城墙之下的少年身影跃然眼前。 他双目圆睁,面露喜色,“少将军,少将军他!” “他回来了。”傅离,大手猛地拍在座椅扶手之上。 就这一次釜底抽薪的计策,若非时晏,他又怎么会提前应对,从而解了域南关的围城之劫? 而且,这一次,烧了那蛮子的后营,足以拖他们到下一批粮食运输而来,中间他们这边可以多做出多少事情? 只是想一想,傅离就忍不住的得意和自豪。 那个从小被他们这些老将们喂大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一头狼。 一头能带着群狼围剿猎杀的头狼。 尧远也没想到,这域南关眼下的统帅竟然会是时晏。 怪不得,从朝廷下令镇南军重建到如今才多久?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镇南军旧部集结起来,怕也只有这位少将军了。 可他不是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了吗? 眼下又是何境况? 尧远本欲追问晏珩所在,傅离却以疲惫为由,直接拎了头盔走人。 尧远问傅离不得,只能将目光放到袭辛和陆远两人身上,在得知数日前晏珩受伤在帐内休养的消息后,担忧再次浮上心头。 到底放弃了去寻人的执念,暂时在军营之中安置下来。 …… 傅离先回了自己营帐褪了一身的战甲,擦了一身的臭汗。 这才一身布衣神清气爽,偷偷摸摸地离开了营帐。 天边已经微微泛了白光,虽一夜未眠,但傅离的精神却好得很。 他在营帐之间游荡了两圈之后,左右看并无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直接掀起一个相对较小,位置也较偏的帐子钻了进去。 还未来得及摸个火折子照明,他就明显感到这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帐篷之中多了一道十分微弱的气息。 刚伸进袖袋的手翻握向腰边的匕首。 还未等他拔出。 突然双肩一沉,一个人从上面猛地落下,双膝直接跪在他的肩头。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贴上了他颈部的皮肤。 “别动。” 声音很轻,一时间竟辨不出男女。 刚刚才经历了兵临城下的危机,他没理由不去怀疑,有敌方人趁机混入军营之中。 而且,这可是时晏的营帐,若当真被人钻了空子,他这个军中统帅不当也罢。 如此想着,他身体未动,心中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应对这鬼鬼祟祟的宵小了。 “你何人?” “你是谁?”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一同问出声来。 姜晚是是半路捉了个病歪歪的后勤兵,这才知道晏珩果然在这军中,这才摸来了这营帐。 原本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喜,却不想捉到了一个偷偷摸摸钻进来的贼。 而傅离也将姜晚当成了专门来刺杀时晏的此刻,眼看对方竟然认出了自己,心中更是惊愕。 时晏在军中少有露面,知道他存在的除了他们这些将军以及几个照顾其衣食起居的亲卫外,再无其他人。 而此人在黑暗之中仅凭自己的一个声音就能判断自己并非时晏本人。 可见是个有备而来的。 一时间更为警惕起来。 他冷笑道:“你既进了这营帐,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姜晚手中的匕首微微用上了些力气,她道:“时晏呢?” 果然。 傅离见对方的确不是在炸自己,也不再犹豫,手中的匕首已经向上直接卡在对方短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