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莲并未被禁足,但府中下人不少,四处都有人看管,在府内,她自然无法四处行走。 儿子又被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门口站着两个府卫,她是想见人也见不到。 怎奈,这家里做主的也没一个搭理她的。 剩下的她问一句,三不知,问两句就嫌烦走人,也是一点办法也没,只能自己向外溜达。 青梅站在紫元身边,看着在大门处探头探脑一番,麻溜窜出去的老大娘,轻声问: “就放她一个人这么溜达成吗?” 紫元掩嘴轻笑,“怎么不成?她那儿子在这儿还怕她跑了不成?得了,咱们也赶紧过去,不然好吃的定然一口不剩。” 青梅觉得好笑,倒也习惯了大家这样开朗随意的性子,两人这才向饭厅走去。 夜里。 陈春莲平日里听惯了狗吠鸡鸣,此时躺在宽敞的木床上,盖着熏染花香的被褥,确是怎么都睡不着。 想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人,心跳如擂鼓。 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间,确定除了虫鸣再无其他声响后,陈春莲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悄声细步的靠近房门,偷偷错开一道缝。 左右大量一番后,才抬脚迈了出去。 安静的夜里,墙角突然传来虫鸣声,声音清脆短促,不过一两声后就再无声息。 陈春莲却似是得了什么召唤一般,从怀里摸出一只火折子来,先是将厢房的窗纸点燃,又开始向附近房屋靠拢。 冬日干燥,窗木框引火便着,不消片刻火焰就跳跃起来。 眼看火舌快速蔓延,将门框包围,直蔓延进屋内。 陈春莲这才将火折子收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正院方向大喊: “走水啦!走水啦!” …… 姜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被黑色的水淹没,沉寂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 她的灵魂仿佛在一点点脱离姜晚娘的躯壳,试图去融入黑暗,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当她开始试图在黑暗中去感知时,一片片火光骤然划开那黑暗。 火焰在她面前跳动,她的灵魂再次被躯壳所紧固,思想一下子回归。 “姑娘!姑娘起来了吗?” 青梅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猛地翻身起床,直坐起身了,才缓慢挣开眼来。 姜晚问:“怎么了?” “西侧院走水了。” 青梅听到姜晚的声音这才镇定了些,又补充了一句,“是那郭家大娘住的厢房。” 姜晚点完头才想起来对方根本看不到,又起身去开门。 “走,去看看。” 她身上披了件斗篷,单薄的中衣被尽数遮盖。 “姑娘!有人进来了。” 两人刚走出内院,魏谦就迎了上来。 姜晚突然笑了,她指了指烟雾弥漫的侧院,“所以,这是调虎离山?” 她道:“青梅,你去寻紫元一块去看着那陈春莲。” “魏大哥,你去看看那陈富可还在。” 青梅:“那火……” “烧不起来,我去看看小游。” 陈春莲来的蹊跷,虽然不排除她们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但也要排除那姜镇会不会向姜游下手。 虽然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被人拿捏了什么,才会连亲生儿子都不要,而要去养个养子的。 但,在姜游那边不能有万一。 院子里下人不少,这一声声嚷起来,一人一桶水过去,那火很快就被灭了个干净。 只剩下片片黑烟不断升腾融入黑夜。 “咚咚……” 姜晚走到姜游住的房间外,抬手刚敲两下,门就从里面打了开来。 “姐?” 姜游衣衫妥当的站在门内,歪头向外看向失火的偏院方向。 姜晚:“刚起来?” 见姜游点头,姜晚又问道:“桑儿呢?可醒了?” 晏珩不在,卫云和秦巍如今也常住明园,这前院空荡荡的,两个孩子就常常挤在一个屋里。 姜游:“桑儿说想和奶奶睡,夜里就跟着郭婶子去内院了,你没见到他吗?” 姜晚拧眉,目光看向那依旧有焦味飘来的侧院,心中突觉出不对来。 这么大动静,她与青梅都出来了,郭婶子不可能没听到。 可听到了,却不出门…… “糟了。” 姜晚看一眼姜游,“跟着我,别乱走。” 说完,手中蓦的闪现黑刃,转身向内院走了回去。 …… 郭氏的房间内。 屋内并未点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些轮廓。 郭氏将桑儿紧紧抱在怀里,手捂着桑儿的嘴巴,看着那站在门口处的黑影,两个人都有些哆嗦。 “大……大侠……您是要金要银?” “都……都在那妆匣子里,我一个寄人篱下的老太婆真没什么好东西,里面的首饰碎银子你都拿走。只求您莫要伤我祖孙二人性命。” 那黑影目光注视着缩在角落的两人,他犹豫片刻后,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来。 火光骤然出现,让距离不过两米的三人,眼前均是一亮。 可就在这光亮亮起的瞬间,一个小小的人影就狠狠撞了过来。 桑儿弓着身子,猛地抱住那黑影的大腿,对着郭氏喊道: “奶奶,快走!” 吼完还不忘求救,对着门外大喊救命! 那黑衣人也没料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唬的,直接将孩子的外衫撕下一块,将那哇哇大叫的嘴给堵了。 如同拎小鸡子一般拎了起来。 郭氏瞬间仿佛自己的喉咙被人扼住。 她看着那被拎起来的孩子,突然疯了一般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你个四五岁的娃娃,用你冲!” “你放开我孙子!你要是伤他一点儿,我……我跟你拼命!”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