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继续和他们一起去牙行?” 姜晚看着跪在地上的青梅。 青梅犹豫了一瞬。 道:“若非我,姑娘也不会将青草买进来,她有错,我亦有错。” 姜晚点头,“好,那就一并送回去吧。” 说着看向魏谦,“劳烦魏大哥了。” 魏谦藏在兜帽下的脸,看不清神色。 紫元已经气得咬牙。 见姜晚离开,她走进了青梅在她耳边道: “青梅你可想好了?” “这可是你拜托这两人唯一的机会了。” “而且,只要你想要留下,姑娘绝对不会为难于你。” 青梅看向紫元,眼眶都红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站在她身后隐约听了一耳朵的甄氏开口大骂: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爹让你照顾你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如今,自己能盘高枝儿了,是要将我们母女两个卖走,永远不见了吗?”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 甄氏的一声声喝骂,将青梅心中的犹豫,和用绳索捆绑的孝道冲得一干二净。 她突然看向甄氏,目光冷漠。 “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 “我十岁起,开始正式进入齐府做小丫鬟。从粗使、洒扫、跑腿,做到了齐府一等丫鬟。 从每年只有百文月银,涨到了一月二两银子。” “从十岁,到二十五岁。我整整在齐府熬了十五年,这十五年内我身上的银子尽数被你搜罗。若真说我有什么欠你的,早就全部还清了。” 她母亲去得早,原本与父亲相依为命的时候,日子也并非那么难熬。 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父亲就不再是她青梅的父亲了。 为了能够自立,她在齐府学规矩,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就为了让主家多看一眼,从而将她留下。 那时她还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能挣银子了,父亲就会对她多关心一些。 结果呢? 自她母亲去后,他唯一一次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便是他临终时的遗言。 青梅看着甄氏,眼眶发红, “爹说让我照顾你们,我照顾了,可我不能因为你们而放弃自己的一辈子,你们好自为之吧!” 甄氏气急,“你……你说什么?” “我告你不孝你信不信!” “一个压榨了人家事多年的继母,哪里有脸说孝?”紫元冲着甄氏翻了个白眼。 对一直未曾说话的魏谦道: “魏大哥,麻烦了,你将他们二人带去牙行。这给多少银子无所谓,姑娘也不在意,但势必是要让牙婆好好教教这两人规矩,也好找下家。” “我不要去牙行!你别碰我,丑八怪!” 青草发现这次竟然真的没了转圜的余地,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她伸手去抓伸手来的魏谦。 脚下又不听地踢打,口中更是不断地出声辱骂。 紫元实在听不下去,随手抓了一把花坛里的枯叶,直接塞进了青草口中。 “闭嘴吧你!姑娘没有将你们一并打死已经是仁慈,再多说一句,就将你的嘴巴抽烂!” 饶是青草,都明白主家手中握着他们的死契,这种事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心中虽然犹有怨怼,但到底没在出声喝骂。 …… “噗通!” 正房内。 青梅跪在了姜晚面前,“奴替妹妹的口不择言向姑娘和公子赔罪!” 就在刚才,周紫元将青草做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她。 她原以为,那丫头只是性子无状了些,时刻想要攀附富贵改变自己眼下的生活和处境,却不想竟然背主。 这样的丫头,换成其他任何一户人家,按照家规情节严重者都是要被打死的。 姜晚只是将人送回牙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如此想着,青梅也说了出来。 “姑娘过于仁慈了。” 姜晚嗯?了一声。 “是觉得我只将她退货这事儿,做得轻了?” “背主求荣,理应杖毙。我们签给姑娘的都是死契,就算姑娘将我们三人杀了,都不会有任何麻烦。” “姑娘仁慈,也是青草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不然这样放她走对姑娘不利。” 姜晚笑了笑,“有道理。” “也幸亏青草知道的不多,能泄露的也不多,留着她也无妨。” “不过。”她话锋一转,再看向青梅的时候,眼中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眼下你如果还要离开,我念你为人坦荡,有担当,可以给你些银子,并将你放良。” “姑娘!” “谢谢姑娘,但我既然留下,就决定了要追随姑娘,请姑娘成全。” “可这样,你就应该明白,若是有朝一日,做这件事儿的事你,那你绝对会看到我处理真正叛徒的手段。” 青梅被姜晚盯得头皮发麻。 她屈身伏地“青梅宁死,也不会背叛姑娘。” 第二日。 姜晚拿着卫予的请帖,带着青梅上了马车。 “今日可去了牙行?”她问在赶马车的魏谦。 “去了,姑娘猜的不错。那两人已经被人买走,正是安南侯府。” 姜晚身边的青梅一愣,差异的看向姜晚。 姜晚问她:“后不后悔?若是昨日你跟他们一起走了,今日也许就去了更大的门庭,以后说不好还有更大的造化。” 青梅摇头。 心中却再不敢小瞧姜晚。 而自己昨日还说眼前之人仁慈,着实是她想多了。 “既然决定跟着姑娘,其他人的造化与我无关。” 青梅说着,从一旁的食盒里拿出一叠小巧的包子来。 院子里又没了厨娘,姜晚本想着早餐出去解决,青梅自己却早早起了床去厨房忙活。 家中三人人人有份。 姜晚是起得晚了,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