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鬼,说说吧,哪个给你出的馊主意?” 姜晚将姜游扔进暖阁,双手环胸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了不小一截的孩子。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硕大的脑袋顶在一折就断的脖颈上的模样。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却健壮了许多,也高了很多,已经有小小男子汉的模样。 清俊的脸上能看出几分自己的影子。 姜晚嘴角含笑,看着那干干净净的,连一层油皮都没有碰到的额头。 姜游见她生气,丧眉丧眼地垂着头,抬手指了指暖阁方向, “卫予说,这人都打上门了,若是不小心伤了府上的谁,这个年也就只能在牢里待着了。” 姜晚:…… 这个卫予! “好了,这种事儿交给我就好,用不着你这个……苦肉计。” “再说了,那姜峰再不做人,他也是你的长辈。你真打了他回头丢名声的可是你。” 姜游有些不服,“你也是他侄子,为什么你能揍他?而且,他本就没做人,他是要派人杀你的。” 男孩说完,就有些后悔。 “首先,我没打他。” 姜晚揉了揉姜游的脑袋,“再者,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满是不讲理的陈规旧俗。” “我并不是要你愚忠于这些规矩,但在自己完全强大前,在真正有能力打破这些常规还不受反噬的情况下,还是先苟着些。” “懂吗?” 姜游嘟嘴点头,虽然认同可心中还是有些不忿。 只是这份不忿更多的是对自己,他开始嫌弃自己为什么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还没能力去打那不做人的玩意儿狗头。 “好了,去玩吧。” 姜游站在原地嗫嚅了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姜晚: “你不用理他们,他们不是你的血亲,我是!你永远是我姐姐,只有你是!” 说完,小脑袋一梗,出了门。 姜晚皱眉,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血肉做的,真实得很。 留着相同的血液,怎么可能不是呢? …… 梁有才站在关闭的牢门外。 想着里面关起来的三人,只觉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大门外站了很多围观的民众,大都是串门子归来的闲人,好奇地探头看着哪个晦气的玩意儿大年初一被抓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形略矮,却身形壮实的男人默默从人群中退了开去,骑马离开。 站在梁有才身边的金师爷,垂头道: “老爷,这姜家的事儿咱们惹不起,这人且在这边关着,等过几日那姜镇回了京,再扔给他就是,您可别动气。” “哎!” 梁有才深深叹了口气,“你没猜错,那小子就是时晏。” 金师爷愣了下,想起晏珩那张消瘦苍白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惋惜。 眼下两人知道了对方身份,也不急了。 反正两方都得罪不起,那就干脆摆烂。 等正主回来再说。 也不知道那姜镇回来后,是更满意自己这个安南侯世子的女婿,还是那个安南侯嫡次子的女婿。 这京中权贵世家的事儿,是越来越好看咯。 …… 夜里。 元娘帮姜晚拆发后,又端来温水。 看着来来往往,完全将自己当丫鬟使的元娘,姜晚道: “元娘,别忙了,坐下歇一会儿。” 元娘摇头,“姑娘,我不累。这些日子以来,今日是我最轻松的一日。” 姜晚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了一点儿的姑娘, “你不必这样,若是想要留下来就找个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就算去明园那边帮忙也行,那边孩子多,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你的医术也能用上。” “你这样留在我身边做这些个小事儿,大材小用了。” 元娘摇头,秀眉轻蹙,“姑娘是嫌我了?我知姑娘自在惯了,您放心平日里我不会过来,最起码您起床洗漱我来帮您如何?” 姜晚:“我没有嫌你,我……” 姜晚正要解释,元娘道:“我知道姑娘的意思。您是个好人,从在地名山庄救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一开始我跟着马六是为了活命,跟着尤三全是为了入京,是为了查当年与我祖父有关的案件。” “只是那尤三全知道的有限,就算卫公子不将我要来,我也会离开来找您的。” “姑娘,您就让我留在您身边,做丫鬟也好,做管事也好。我想要对您好。” 姜晚皱眉:“如今,卫予在帮我查有关初代药物的事情,眼下虽然还没有结果,但肯定与你祖父的事情有关。” “咱们眼下有同样的目的,你留下也可,不过事了,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 元娘嘴角上扬,笑得灿烂,她点头:“好。” 姜晚犹豫了下还是说到:“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就必须绝对忠诚,如果……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闻言,元娘再次跪在了姜晚面前。 “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您就算是要了我的命去,我都不回有一句怨言。” “我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更不会被人抓住软肋,姑娘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姑娘。” 姜晚伸手将她拉起。 “在我这儿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不许动不动就跪,我我以后叫你紫元可好?” “好……” “对了姑娘,尤三全有一个奶奶您可知道?” 姜晚点头,“知道,尤婆子临溪村有名的神婆。” 元娘点头。 “我听卫公子叫她师叔,她身边跟着一个侍令,挺特殊的。我见过一次,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还是能感觉到,那侍令仿佛有思维和情绪,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觉得,乐溪山上的药人,她或许是知情者。” 姜晚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 她突然起身,在屋内走了两个来回。 道:“我第一次见到药人就是在临溪村,在尤婆子的家中。” “也许真如你说的,这乐溪山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