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莲跟着王争一路打听寻到了魏谦所租住的房舍,可里面空空荡荡早已人去屋空。 她遣走了伙计,自己在屋里坐等了一夜,硬是半个人影都没等到,最后干脆在附近找了两个混子,允了些钱财让帮忙盯梢。 虽然知道魏谦不会伤害两个孩子,可她心中依旧焦躁得紧,原本是奔着铺子而去的,走了几步又一转身去了姜宅。 同样匆匆而来的还有姜淮山。 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一家人在堂屋集合。 在姜淮山在监学门口遇到姜晚的事情说了之后,一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个个心虚之极。 沈氏左看右看,见几个子女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 她猛地敲了下桌子,“都愣着干嘛?想想办法啊?那死丫头到底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姜府小姐的身份是人家的,人家想要讨回来呗。”刘氏垂头嘟囔一句。 却惹得沈氏一个白眼。 姜淮山手指轻敲桌面,摇头,“我看不像,那丫头与那程家公子关系好得很,而且衣着打扮也不似贫穷。而且,看他与那程公子的关系可不简单。”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能嫁进程府?咳咳咳!”姜有福惊讶。 姜淮山再次摇头。 他也闹不明白,听姜晚的意思,她好像并不在意姜家小姐的身份,和那程公子之间也坦荡得很,丝毫不见狎媚、讨好。 两人更像是关系要好的朋友。 他道:“她只是不想让我们白白占便宜罢了。” “砰!贱丫头!”沈氏再次拍响桌面。 她咬牙切齿地道:“眼下姜二不在京中,她就算跳出来说她是姜晚那也得有人信才对。” “等你爹回来,就找几个杀手!” 弄死姜晚娘这个事儿,是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不过当时,从南垣城一路北上,在路上他们见到了灾难中的人们,知道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从南边过来是多么的难。 却不想,这丫头竟这样有本事,竟然和村民一同穿过了林子逃了出来。 沈氏如此说,几个孩子谁也没有做声。 姜莲更为惦记的是自己家的两个孩子,毕竟如今她已经嫁人是魏家的人。 若是最后真的将姜灵拉了下来,对她眼下的影响也不大。 反倒是姜淮山。 姜莲看向这个弟弟,只见姜淮山双手攥拳,指甲几乎要欠到肉里去。 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桌面。 “不能等了!”他道。 “眼下那丫头还没行动,咱们必须赶在她将事情抖搂出去之前将人解决了。但是必须要避开那程家公子才行。” “那……那要如何办?”刘氏问。 她还记得,姜晚一箭射穿魏平手臂的事情,那丫头可不是他们能解决的。 “这四九城里可不缺杀手,大哥。”姜淮山突然看向姜有福。 姜有福顿觉额头冒汗,猛地咳嗽了几声。 …… “咳咳咳……” 厢房里,姜有福不断地咳嗽,喘息间还不断地催促刘氏将近日以来积攒的银钱收拾出来。 “咱们这样做若是让娘知道了,会不会……” 刘氏抱出一个妆匣子来,里面是他们入京后二叔赠与的一些房契和银票。 “哼,如今的晚娘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我们拿捏的小丫头了。若是她没能从南垣城过来也罢,可她既然能来,既然已经知道二叔眼下的情况,换谁谁会不在意?” 又道:“你觉得,咱们斗得过她?” 刘氏是认定了姜晚是被换了魂的,她只要想到那恶鬼会站到自己面前来,就已经浑身发抖了,半点也不想与其扯上关系,赶忙摇头。 姜有福又道:“二弟想要扒着这层关系,是因为他要在国子监上学,灵儿如今已经脱胎换骨,以后可是侯府的儿媳。 可咱们能拿到什么?我如今这个样子,膝下又无儿无女,为了这么点事儿去惹那煞星不值得。” “那……那你还答应帮淮山去找杀手?他是监生不想碰这种事儿,就推你出去!” “不能不找,若是淮山他赢了,以后咱们还得靠着他,大不了我去找了人,再顺便去通知晚丫头一声。反正咱们两头不得罪,而且还得留好后路。” 说着,抬手拍了拍已经鼓囊囊的匣子。 …… 程意没想到,自己想要见静妃的消息还未递进宫去,就在宫门外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卫予。 他正坐在马车之中,百无聊赖的品茗。 看到程意时,颇有些不乐意,“我还以为是那丫头亲自来寻我,果然,她还是不够了解我。” 程意:…… 实打实才见过几面,了解个犊子! 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他想卫予作揖。 “国师果然神机妙算,那丫头急得狠,咱们这就过去吧。 卫予对待姜晚身边的人都颇为随意,没了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疏离感,反倒亲切的很。 他看一眼程意,嘴角似笑非笑,“那丫头倒是信任你,不过毕竟是一起北上,想来她什么也不会瞒你。” 程意看着眼前这个京中无人不想巴结的御前红人,倒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他面对面而坐的唠嗑。 “朋友。”程意道,“倒是国师,平日里静坐高台,似不食人间烟火,倒是对那丫头感兴趣的很。” 无论是昨日侯府宴会,还是今日这宫门外的等待。 都太显眼了。 卫予笑了笑竟十分不要脸的转移了话题,“这一场大雪来的及时,在你父亲的建议下,流民会跟着卫军返乡,所有返乡者都会给予救济粮,以及明年春天的粮种,甚至免税三年,待到春耕这灾便算是过了。” 程意:“国师倒也忧国忧民。” “哪里,若这黎国亡了,我也会丢了国师的名头,为了稳固地位自然要为社稷着想。” 程意咬牙。 为社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