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摇头,“尤三全担心你们二人的实力,所以想要用迷药,我借故需要调配向后推了一日,但一日后我会将迷药交出。” 姜晚看着元娘,问:“你为何甘愿与他们为伍?” 元娘轻咬下唇,犹豫半晌,“姑娘可要听我讲个故事?” 姜晚这才知道,这元娘原名,周紫元。 是太医院院判周恒的孙女。 四年前,周院判经手过一个身中剧毒的病人,只是病人在他诊脉时便已气绝身亡。 他下了死亡通知后,那病人便被其家人带回了家。 可让人惊恐的是,已经被诊断死亡的病人,在夜里从停尸房中醒了过来,甚至咬伤了家中亲人数十人。 而后暴毙,其尸体瞬间干瘪,化成干尸。 那家人,便断定是周院判对尸体下了狂药。 将周院判告发入狱,不久,周院判便在狱中吞毒畏罪自杀。 父亲这才带着一家老小回了南方老家,却不想又遭受旱灾,一家人在逃荒路上皆被土匪所害。 而她是在祖父的手札中发现了当年之事。 而让人在意的是,那个告发祖父的人,在祖父死后不久就全家暴毙而亡。 直至,在尤三全这里见到了那些药人。 才明白,四年前害得她家破人亡的,或许是一场阴谋。 姜晚皱眉,“所以,你留在尤三全身边的目的,也是那群药人?” 元娘看向姜晚,那个也字让她心怀希望。 她在知道姜晚曾见过那些药人时,就在心中埋下了一缕期盼,那就是这个人可以帮自己。 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女孩,有着一股难言出口的信任感。 如今,这个也字像是一汪清泉,让她埋在心间的种子生根发芽。 这世间之人,苦难者众多,随便从难民中拉出一人,都能讲一部让人痛哭流涕的悲剧来。 姜晚看着元娘,虽然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眼下看来,他们的路,是一条。 姜晚问:“药人可是他炼制的?” 元娘摇头,“他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的混子,哪里懂这些。不过是给人跑腿运输罢了。” “不过这样的人,也定然是核心人物。” 元娘早就看出来,这尤爷肯定是一日暴富的那种,行为举止具是街头痞子姿态。 只是这人嘴也严得很,她多次旁敲侧击,不但没有问出情况,反而被警告了多次。 元娘握着姜晚的手:“我知道姑娘的厉害,如果姑娘真的想查,我这边的消息自然与姑娘相通,只求,在事情查明后,能将真相告知于我,我得让我们袁家,一家老小瞑目。” …… 姜晚靠着木墙,将元娘的话一字不落地告知了晏珩。 而且元娘带给她的消息还有十分重要的一条,就是尤三全和蛮子有勾连。 这也是他们能平安一路北上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姜晚并不意外,这也证实了,那日在乐溪山村民遭受山匪袭击的时候,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尤三全。 只是并非她当时猜测的怕他吐露铁矿之事,而是他这个人,或许对他们来说有着什么不同的意义。 晏珩闻言沉默许久,道: “周院判出事时我还在关北,所以对这件事知道的不多,过这船上有一人或许可以帮我们打听到当年事情的原委。” “你那个故人?” 晏珩点头,“在这之前,咱们还是得先去见见尤三全。” 尤三全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船上仅有的两次和姜晚见面都是在床上。 一次他正在拉,而这一次他正在吐…… 摇曳的大船几乎要将他的脾肺肾都晃散掉。 他正抱着个木桶吐得昏天暗地。 要不是被元娘灌了一碗汤药胃里舒坦些,此刻他怕是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元娘,给我杯茶。”听到门轴转动,还以为元娘来了。 可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人应声。 大开的房门迎入狂风,直接卷起了床帐。 尤三全看到,在外面的方桌旁坐着两人,一人身姿玉立,眉目清冷。 一人身形单薄,眉毛如花,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尤三全那溢在喉咙里的吐意瞬间消失。 他忽的坐起身来,“姜,姜晚娘!?” 此时他只穿着一身中衣,屋内炭盆燃出的温度被狂风卷了个干净,冻的他直哆嗦。 姜晚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嗨,夜里无聊,找你来叙叙旧。” 尤三全声音都在抖,“叙旧?” “是啊。”姜晚认真点头,“不过就咱们三个,你那些手下和元娘,都被我一把药粉迷晕了,怕是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哎,看你挺冷的,我帮你把门关上。” 尤三全刚想要说等一下。 “砰!”的一声清响,狂风水声尽数关闭在外,只留一室安静无声。 姜晚再次在桌边坐下,晏珩给她洗了个杯子,又用热茶烫了,这才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 姜晚喝了一口茶,问:“来说说吧?你是怎么从一个流氓混子转头成了尤爷的?那船舱里的药人是哪里来的?又运往何处?” 尤三全掀起挡在三人之间的床帐,看着姜晚呵呵笑了两声。 “晚娘,咱们从小就认识,你还不知道我?有钱就是娘,自然是谁给我钱我给谁跑腿不是?” “你不知道,如今这呼奴唤婢的日子有多舒坦,是我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不如你留下来,跟着我定让你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姜晚喝了口热茶,茶香扑鼻回口留甘。 晏珩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似是对尤三全的话毫无波动。 “我没工夫跟你绕弯子,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我饶你一命。不然今日你便下了黄泉,到时候我给你多烧些金银元宝,你好在地下花销。” 尤三全眼中闪过狠厉。 嘴上依旧在赔笑。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