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各色小食不同的味道不断攻击姜晚的鼻腔的味蕾。 姜晚鼻子不停耸动,直至看到一家食肆明明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依旧是人满为患。 她道:“走,先去填饱肚子,再说接下来做什么。” 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之久,还没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便毫不犹豫一手拉住一个,走了过去。 她虽一身男装,但到底是个女子模样,此时于大街上与两个男子拉扯着实不好看。 周遭而过的人,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放而去。 议论声渐起。 就连迎宾的店小二看到这女孩如此“豪放”也不由地僵住了。 “看什么?三位,给安排个桌子啊。”姜晚道。 那小儿一愣,赶忙低头赔笑,“是,是,三位里面请。” 说着赶忙接过晏珩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儿牵到马厩。 正对门的位置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不知羞耻!” 男人独坐一桌,正端茶欲饮,忽地看到一小娘子拖着两个男人进来,这刻薄的四个字顿时脱口而出。 声音不大,却足够附近几桌听个清楚。 姜晚也听到了,目光淡淡地扫向那人。 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身穿青衣长袍,长相也文质彬彬的模样,却不想,偏偏长了一张嘴。 许是感应到姜晚的视线,那递到唇边的茶盏微僵,他抬头扫过姜晚目光又落到了被姜晚拉着的晏珩脸上。 目光微微一颤,很快又回归平静。 而后姜晚就听到那人又接了一句,“有碍观瞻。” 哎!? 还没完没了了? 姜晚刚拉出一把椅子,闻言手一松袖口里抖出一把短刀来,短刀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可精铁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嘈杂却低声的大厅里分外清亮。 姜晚赶忙弯腰去捡,“对不住,对不住,最近路上暴徒山匪多的是,宰的多了,竟忘记收好了。” 说完又对一旁的晏珩道:“哎呀,我就说这县城里的人,肯定与外面那群暴徒不同。 你还让我随时准备着短刀,怎么?要是人家骂我一句,我还捅人家一刀不成?” 言罢,手中短刀出窍,姜晚不过轻轻一甩,那短刀直接没入桌面半寸。 霎时间,几个原本还盯着姜晚看的人,直接低下了头。 就连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脸色也是一阵的难看。 店小二看到那桌子嘴角也是一阵抽搐。 好在姜晚做坏事儿快,认错也快,保证会赔偿后才没被赶出去。 卫云没在这酒楼吃过饭菜,却也听父亲说过,就这样规格的食肆,一碟巴掌大的菜都要三十文以上。 见姜晚眼睛都不眨地点了六菜一汤才停下,虽不是自己的钱,可还是心疼不已。 好在他知姜晚有钱,才没冒出来要吃霸王餐的错觉。 待第一口肉食入口,姜晚双眼微眯,感叹道:“这武宁县着实不错,若是没有城门外可怜巴巴的流民们,倒也是个好地儿。” 只是眼下那些流民可怜巴巴,可到底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暴乱,到时候又成了第二个南垣城了。 可若是北上,这一人五两银子的关卡,又是个大麻烦。 毕竟,村民们中不是每家都能拿出这么多钱的。 晏珩道:“无论是武宁县,还是武宁县后面的其他地方,如果注定要乱,躲在哪里都逃不过的。” “也是。”姜晚叹气。 “不过,我还是觉得,越靠近皇帝的地方越安全些。” 可靠近皇帝的地方真的安全吗?晏珩不由地想,还真不见得。 “对了。”姜晚突然想到,“村民们手里或多或少还有些皮货,咋加上咱们之前挖的三七或许能卖上些价格。一会儿咱们也得去药行皮货行去问问,知道个大概价格。也好让村民们看到些希望。” …… 姜晚掉刀事件慢慢过去,各个桌子又热闹起来。 大门处突然一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外进来。 掀袍直径坐在那文人模样的男人对面,手中长刀猛地拍在桌子上,对着店家大喊:“小二,来壶好酒。” 也不理会对面人变了脸色,便半个身子匍到了桌上,轻声道: “京中局势有变,时家小少爷,与新贵邵勇将军家的小姐定亲了。京中大爷传出消息,让您近日携礼进京贺喜。” 对面那男人一脸不屑,“新贵?邵勇将军?不过是在边关靠着拍马屁,爬女人床榻上位的泥腿子,敢称什么将军?” “你甭管人家是怎么上位的,如今可正是上面那位眼下的红人。听说定亲宴一过就要带兵南下了 “在这个关节处,和时家联姻,那镇南军旧部可不就成了他的麾下之卒?保不齐还真能打出个什么名堂,也许再见封侯都不在话下。” 青袍男人眯眼,“时家眼下那位算个什么?也不知镇南军的那些旧部们,认不认他这个时家人?那姜镇的算盘也未必打得明白。” 大汉也叹气,“也是,若是时家大爷还在,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野路子起来的劳什子将军。只是如今这以武起家的时家,只落得个时老二这么个文人手中,安南候的名号已经变了味儿。” 青袍男人突然问道:“安南候世子可有消息?” 大汉摇头,“爷撒下的人,寻了半年多了,硬是一点痕迹也没。那位爷厉害着呢,若是存心不让人找到怕是没人能寻到他的踪迹。 英雄少年,却落得个病痛西归的下场,谁知道是不是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小儿上酒,两人的对话断了片刻。 两人撞杯饮酒,青袍男人重拾旧话:“那邵勇将军不是才与龙飞将军之女成亲,怎么就有个能谈婚论嫁的女儿了?” “听说是农家的发妻,发妻早亡,就留下一对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