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目光也盯在被两人抢来夺去的镯子上。 这东西,饶是他这个对女子首饰完全不通的人,也能看出不凡来。 就是不知,姜晚是从哪里弄来的。 而且,那薄薄的小布包,怎么就能放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姜晚一双杏眼已经弯成了月牙。 “好说,好说,这镯子虽然精致但克重也算不得重,价格方面你二位给的我都满意。” “只您二位也见了,上面的鸟羽纹饰和祥云镯头都是十分不错的寓意,您随便给它去给什么雅称,它的价值就更是不可估量了。” 两个掌柜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姜晚的意思。 祁掌柜刚得了狐裘和虎皮,对这镯子虽然稀罕却还有理智,可王掌柜不同,张家匠人的遗作能不能追得回来还不一定,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他怕是也不用再干这个掌柜了。 一咬牙对姜晚道:“姑娘说得对,好物无价。可好物易主总得表示些心意,不如再加二十两,也算我与姑娘交个朋友?” 姜晚笑眯眯点头,“成交。” 完了还不忘嘱咐:“王掌柜东西您可得检查好了,确认没问题再收,不然到时候我们离开了南垣城您要是再后悔找人,我可没售后服务。” 王掌柜赶忙擦了擦掌心的汗,又一圈圈地去打量那金镯子。 姜晚见他表情微顿,探头去看,就见王掌柜胖胖的手指指着圈内的一行小字问她:“姑娘,这写的是何物?” 姜晚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抽。 那是现代金饰的钢印,上面写着足金999。 她扯谎扯得毫无压力,“这是匠人的名讳,这大家做的东西不都有个落款嘛。” 那王掌柜一双眼睛几乎成了斗眼,才勉强辨认道:“足金?那后面这是……” 姜晚还挺诧异,这王掌柜竟然能认出来。不过想来这两个字的繁体也是这么个模样,就释然了,她笑着点头,“对,对,后面是他个人的标识,没有具体意义。” 王掌柜看得啧啧称奇,感叹道:“果然是大家,如此小字写得还如此工整有力,大家!大家。” 祁掌柜还在一旁嘟囔,“足金?这也没听过这个匠人啊。” “哎呀,大家嘛,喜欢隐世不出,偶尔有一两件珍品问世才显得珍贵嘛。这要是满大街都是足金大家的作品,那还何谈珍贵?你说对吧?” 姜晚这个对吧是冲晏珩说的,晏珩突然被戳到看了一眼姜晚,表情不变的点头。 凭借这几日的相处,晏珩早看出来这姑娘是在胡诌,可东西的确不错,至于有没有足金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关系,既然她乐意演他就陪着演。 姜晚满意晏珩的上道,还冲着他笑了笑。 王掌柜十分痛快地遣了个伙计回店里拿银子,姜晚又伸手进布兜摸出一个黄金坠子来,递给那祁掌柜。 一双眼睛带着狡黠。 “祁掌柜没拿到那镯子不如看看这个,这可是浮雕镂空的工艺,上面刻的满是祥瑞,足金大家的又一力作,黎国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两个掌柜一看眼睛都亮了。 “姑娘可还有,不如一起拿出来?若是合适我都要了!”王掌柜盯着祁掌柜手中那雕刻精致复杂的花纹,满眼放光。 这要是能凑齐一套,那他还用在南垣城当掌柜?怕是直接调回京中都不愁了! 姜晚遗憾摇头,“能得到这两件儿已经是我祖上积德,有幸碰到足金老先生,这才得了馈赠。若不是碰到您二位识货的,我都不肯拿出来卖的。别的是没有了。” 晏珩垂头忍笑。 王掌柜遗憾摇头,又将目标转向了祁掌柜。 祁掌柜赶忙收进了袖带里,“这坠子不大,虽巧夺天工,但比不得那镯子,我也交姑娘个朋友,给姑娘八十两如何?” 还不等姜晚点头,那王掌柜讽刺地笑了声,“哼,八十两?祁掌柜小气了吧,这坠子怎么也得这个数。” 说着他还伸出一只手指来,在祁掌柜面前晃了晃。 姜晚自然不介意有人帮她加价,笑着等祁掌柜回应。 那祁掌柜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当下就又摸出一百两的银票给了姜晚。 姜晚收得安心,只是两个掌柜再想打听那足金先生的事情,姜晚就一概摇头不知了,待拿到王掌柜的银票,她拉着晏珩快步离开。 “兜里有钱就是好,接下来咱们好好安置些东西,什么粮食、棉被衣物,还有好用些的锅碗瓢盆,或许咱们还可以再买辆马车,老驴也不用太辛苦。” 有了钱自然就要开始买买买。 姜晚身揣巨款,数起要买的东西来是一个接一个的。 晏珩也不言,只跟着她,时不时嗯一句便算是应和了。 “这糖闻着清新可吃起来口感不如我的水果糖好,你要不要来一块。”姜晚捏了罐子里一颗黄梨糖直接送到晏珩嘴边。 晏珩犹豫了下伸手接过塞进了嘴里。 他鲜少吃甜食,那日姜晚分给他的糖的确甜香可口。 这梨糖虽甜,回甘却带些苦味,不如她的。 “或许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可以试着做果糖,包装精细些专门卖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也不错。” 晏珩不懂经商,不过也觉得她若是能卖那种品质的糖果,喜欢的人应该不少。 见姜晚时不时拿眼睛扫他,晏珩忍了又忍终于忍耐不住问道:“怎么了?” “晏珩,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吃饭的时候不会蹭到胡子上吗?”她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盯着他脸上的大胡子。 “比如喝稀粥,若是粘上去,你自己又没发现,咦呃~想想就恶心。” 晏珩:“……”他每日都会洗的好不好。 可为什么突然也觉得有点恶心? “要不你刮一刮?” 晏珩的确没有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