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清楚晏珩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也不多问,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配合着蹲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黑色的人影从远处走来。 他们手握火把,两人一组,能看到肩头上扛了什么东西。 步履匆匆地从两人面前走过,又快速折返。 待火光彻底消失,两人才站起来。 “火把用不了了,这下要摸黑了。”姜晚将熄灭的火把抽出,上面已满是湿土和腐叶。 显然已经无法再次点燃了。 “我带了火折子。”晏珩道,“这群人不像是村民。” “是山匪。”姜晚道,“他们的腰刀与那日山匪身上的一模一样,可山匪怎么会在山里?这里离溶洞不远了吧。” 轻轻吹气,火种迎风起火,照亮了两人的脸颊,晏珩道:“去看看,他们卸下了什么东西。” 姜晚冲着晏珩点头,两人便小心翼翼地向着黑衣人去的方向摸去。 密林的深处是一处被灌木遮挡的斜坡,若是不仔细观察,一脚踏上就会直接滚落。 姜晚四处看了一眼,问,“他们是将扛着的东西扔下去了?” 火折子的光亮范围太小,照不到坡下的地方。 姜晚稍稍向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得更远一些,却不想脚踝一紧,像是被人猛地抓住。 我靠!谁拽我! 冰冷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滚了下去。 “姜晚!”晏珩的声音一闪而过。 姜晚来不及回应,身子一重,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离体而出,直接晕了过去。 …… 等她再醒来时,正身处一处洞穴之中。 身边燃着火堆,跳跃的火焰将洞穴照得忽明忽暗,一个破烂衣衫的人正背对着她,围在火堆旁。 姜晚马上想起刚刚的事情——她是被人抓下斜坡的!! 难道就是眼前这玩意儿? 姜晚手中寒光闪动,短刃出现。 “不可!”晏珩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晚握刀的手一顿,抬头去看,晏珩正抱着木柴从洞口走进。 那破衣烂衫的人后知后觉,转头就看到了姜晚手中的短刀,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四肢并用,直向后挪出一米远。 姜晚眯眼,这人也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又馊又臭。 想到被他抓过的脚踝,嫌弃地用手搓了搓。 “你也被拉下来了?”姜晚的目光扫过宴珩的肩头和大腿,不知道伤口有没有事儿。 “不,不是!他自己跳下来的。”蹲在一角的男人急急开口,生怕被冤枉。 “谁问你了?”姜晚没好气。 同时又对晏珩的选择感到暖心,再面向他时,语气都软了几分,“伤口可还好?” “还好。”晏珩点头。 嘴中说着无事,可走路时,姜晚明显能看出他动作滞涩,显然是不大好的。 示意他赶紧坐下休息,姜晚才再次将目光放到那“野人”身上。 晏珩既然没有将他杀掉,想来也没什么威胁,她问,“你又是哪个?乐溪山里的野人?” “晚,晚娘,是我,我是尤三全。” 那人说着赶忙撩开自己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乌漆抹黑却隐约能辨出熟悉轮廓的一张脸。 姜晚黑人问号脸,她揉了揉摔疼的肩膀,“你……这是……” 见姜晚认出自己,尤三全几乎要哭出来,他这几日过得生不如死啊,如今遇到熟人心中感动至极,下意识就想要向姜晚扑去。 可刚刚挨近,就被一根燃着火焰的木棍抵住了去路。 眼看发丝被烧得发出糊味,尤三全赶忙老实的撤回来,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姜晚嫌弃的打量尤三全一眼,将木棍扔进火堆,伸手入袖带摸出一把烤肉干来。 都是这些日子在溶洞烤肉吃剩下的,姜晚怕放在外面坏掉干脆收进了空间。 她先分了一些给晏珩,又递给尤三全一些。 这下,那小子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冲动,抱着肉干一顿狼吞虎咽。 一边吃还一边哽咽:“谢谢,谢谢,没想到晚娘还随身携带肉干,真是救命了!” 尤三全会流落至此也着实是他倒霉。 原本在山匪进村的那个夜里,郭家儿媳妇孙氏突然找上门来,求尤婆子去救她那儿子。 见不到尤婆子就百般求他,尤三全本就被姜晚弄得心情烦躁,此时孙氏自己找上门来心中就起了邪念。 几句话哄得孙氏跟着他去了莲花镇。 正巧躲开了来村的土匪。 他将孙氏骗到了他一个相好的暗娼那里,迷晕了关了起来,打算找个时间去带到外地,卖进楼子里。 尤三全见识过了姜晚的诡异和泼辣,他没敢提孙氏,只道自己去了镇子上,第二日才回来。 没想到刚走到麦场就看到有村民在掩埋尸体,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大型屠杀现场,吓得屁滚尿流,结果刚跑出去几米远就被山匪给抓了。 姜晚眉头拧成个疙瘩,“你停一下。” “你在村口看到村民在埋尸体,逃走却被山匪给抓了?山匪就在村子附近?他们也看到村民埋尸体了?” 尤三全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吓坏了,他们又凶得很,直接将我绑进山里了。” “那山匪抓你干嘛?为什么不一刀杀了?”姜晚问。 尤三全:“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他们将我带到了山里,进了一个矿洞,这才知道他们抓了很多村民帮他们挖矿,炼铁。” 姜晚哼了一声,“果然没憋什么好屁,那你有没有在山匪中见到蛮人?个头很高很壮,身上穿着兽皮铠甲的那种?” 尤三全快速点头,“有,有,有!他们偶尔会来,会拉走大量炼好的精铁。” 火焰噼啪跳了一下,晏珩默默地填了根木柴。 “那你怎么在这儿?你就是之前山匪们扛着的麻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