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全直接被踹飞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惊愕地看着姜晚。 刚要起身,姜晚又飞来一脚。 尤三全那刚刚离地的上身再次匍在地上,直啃了满嘴黄泥。 “呸!呸!姜晚娘你个贱婆娘!你是要杀人灭口不成!” “杀了你又如何?”姜晚冷冷开口,“夜半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姜晚就站在尤三全面前,他高抬的头颅甚至只能看到姜晚微微浮动的,补着补丁的裙摆。 可来自上面的压力,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怎的,就是明白,若是再不走,姜晚会真的杀了他…… “你不是姜晚娘!不是!”尤三全突然想到午后姜有福去找他奶请“神水”。 因为存储的童子尿没了,他就干脆自己给添了一碗。 难道因为自己不是童子,所以这魂招错了? 尤三全越想越是害怕。 “为何不是?”姜晚的声音自尤三全头顶上方幽幽响起,“难道只有那个任你们欺负,任你们打骂买卖的怂包才能是姜晚?” “不是,不是……” 尤三全嗫嚅着,从地上爬起。 他偷偷看了一眼姜晚,又看了一眼站在姜晚身侧同样目瞪口呆的姜游。 心中一狠,竟然直接撞向姜游。 小少年没有防备,直接被尤三全撞了个趔趄。 可同一时间,姜晚已经一把抓住尤三全的手臂,将他向一边甩去。 尤三全直接被摔到一旁空置的窝棚旁,得了这么个空档,他弓着身子,忍痛向栅栏门跑去。 再不跑,怕是要丢了命了。 姜晚没有追他,而是去扶身侧的姜游。 可手刚一探过去,姜游明显地瑟缩了下。 姜晚眼眸微垂,默默收回了手。 看来,就连这小子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呵,恶鬼吗? 她可不就是恶鬼吗?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姜晚明白,她与原主不同这件事总归是捂不住的,尤其是这些常年和原主生活在一起的亲人们。 自己也没打算隐瞒,她不是影后,更不屑于在人前卖疯演戏,若是他们相信自己是姜晚娘,那自己就一直是姜晚娘,并会以姜晚娘的身份和他们相处,继续做他的家人。 反之…… 姜晚宁愿自己一走了之,这天下之大,她不惧没一处容身之地。 “自己站起来,一个男人被人推倒就就势躺平?你手里拎着的木头疙瘩不是用来吓唬人的,而是用来拍人的。” 姜晚无所谓地讥讽了一句,转身向灶间走去。 “我给你留了些饭,进来吃吧。” 说着,已经借着黑暗的夜色,在打开锅盖的瞬间,将收进空间的蛋炒饭和烤得焦黑的红薯放了进去。 “白日里去郭婶子家换的,你房里我还放了一身衣服,是郭婶子早就给你备好的,以后天凉了还是换上吧。”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姜游,“换之前洗个澡,就算再难也要注意个人卫生。” 姜晚在铁锅中添了水,又向灶膛的余烬中填了把柴,干燥的细柴快速燃烧,让整个灶间都有了光亮。 姜游看着锅里的食物,原本带着犹疑的审视,瞬间变成了惊诧,不解和愤怒。 他快速转身直奔姜晚的东屋而去。 姜晚不明所以,叫了声哎,就跟了过去。 却见姜游直接举了油灯在土炕和墙角的位置,用手一点点地去挖已经硬实的黄土地面。 姜晚在看到那位置时,原主的记忆就进入了脑海。 她瞬间了然,却选择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孩子用黑黢黢的手指,将硬邦邦的地面挖开,最终挖出一个用粗布帕子包裹着的同样黑黢黢的簪子。 拿到东西的瞬间,男孩才将提着的心放回腹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你觉得我会拿娘最后的遗物去换粮食?” 姜晚嘴角挂着笑。 “放心,既然在埋这东西的时候,和你说好了,就算饿死也不会卖掉娘的银簪,我就绝对不会动。现在放心了?就去把饭吃了。” “那你用什么换的?”姜游回头看着姜晚。 本来他也怀疑的,怀疑眼前的姜晚并不是他那个懦弱的,只会欺负自己的姐姐。 可是此刻,她那么明确地说出了只有姜晚本人才知道的事情时,这个怀疑又被他自我否定了。 或许,她真的变了。 “姜灵偶尔回来会教我绣帕子,做绦子,我也会拿到镇上卖,这个你知道的……” 还未等姜晚编完,姜游打断道:“可你的钱都被尤三全骗走了?!” 姜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个子不大,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等我说完,我有一次去镇上买绣线的时候,在路上捡了个银锁,因为怕失主找来就一直藏着,今天拿去给郭婶子家的桑儿了。不过我骗郭婶子说那是娘留下的嫁妆,你可要帮我保密。” 姜晚理由找的很牵强,可姜游却没有办法否定。 他也并不觉得将捡到的财物占为己有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若是他那是绝对不会给出去的。 抬头看了姜晚一眼,姜游还是将手中发黑的银簪塞进了自己漏风的怀里。 姜游在姜晚的监督下认真洗净了手,坐在灶前,看到那满满一碗裹着鸡蛋的米饭时候,眼都红了。 “你吃了吗?” “吃了。”姜晚帮他取了双筷子,“你的肠胃应该也不太好,吃的时候慢一点,感觉饱了就剩下,一下子吃太饱会伤到的。” “我们本就没什么吃的,上次征收税粮之后村子里家家为了剩粮过冬,都上山挖野菜。这米太多了,抓一把熬米汤喝就行。” 姜游看着那满满一碗的米,这能熬多少粥啊。 姜晚手指敲了敲灶台,“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了,你不多吃些快点长大,怎么撑得起门户?” 姜游愣住了,有些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