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内心一阵悸动,一句冲动的话脱口而出:“毕竟我也没有成婚,也许你可以考虑,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带着小元宝浪迹天涯……” 这句话一出,连他自己一时也模糊了,不知是为了诓骗别人,还是出于真心。却让小许一下子想起了曾经的渣男黎强,正是他以前这样骗自己,从而毁了一名单纯少女的一生。而眼前这人,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来骗自己,要不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想到这一层,小许开始出离愤怒了。而王戈还喋喋不休在她耳边说道:“来吧,曾经你错失了一次投向光明的机会,现在机会又摆在你面前了……” 听到这话,小许一下子失控了,疯狂揪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为什么要逼我?” 王戈打算从心理上对她实施最后一击,大声道:“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小元宝……” 突然小许大声叫道:“大头。” 只见门开处,忠仆大头提着酒壶走了进来,喊了一声:“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小许道:“掰开他的嘴巴……” 王戈知道酒壶里面放有迷倒他的药,望着走来的大头,突然死死盯住他,厉声吼道:“警察,你也敢?” 大头纵使再死忠,听到这话也不禁怔了一怔。 小许立即命令他:“你负责摁住他。” 大头得令,立即按照吩咐,掰开了王戈的嘴巴,小许抄起酒壶,一下子给他灌下去一大口,边灌边骂:“让你再说,让你再说……” 眼见老板娘丝毫不打算停歇,大头有些害怕了,急忙阻止她:“别呀,放了这么多药,他会死的……” 而小许并没有停手,对着王戈骂道:“你不过一名小警察而已,老娘吃过的苦比你吃的盐还多,你以为你是谁,还妄图改变老娘的人生。” 直到灌完小半壶,方才将壶身丢给大头,一边后退,一边拍着手狂笑道:“这下你终于安静了吧。” 离子时还有半个钟头,接近行动时间的警界点,按照约定,如果有把握的话,王戈会在此时发出提醒信号,但一直没有收到他任何提示,局长再次组织大家开会。 局长道:“预估情况有变,现在需要直接实施第二个方案,刑警大队薛负责人带队,治安老王以及派出所老杨配合开展行动,不求抓捕多少嫌疑人,首要任务是将王戈安全带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局长说完,三人齐声回答,然后离开会议室。 众警上车赶往折岭,而没有注意到,此时派出所厕所黑暗的蹲坑里,一个民警的手机屏幕,正一闪一闪地发出亮光。 山上王戈已被小许下药迷倒,而山下众警还在一直等着他的信号,约定到了子时还没有消息,就直接上山抓人。 这时大陈手中的通讯器又响了:“呼叫B组,呼叫B组,有没有情况,收到请回复。” 大陈只有再次报告:“报告,报告,还没动静。” 此时赶赴乡镇上开会的薛异人终于回来了,如燕一见他就撇开了嘴:“开啥国际大会,一去就是一整天。” 薛异人很容易就听出她的话里带有怨气,只淡淡地说道:“很多事情等将来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 大陈道:“是不是真出了篓子,那我们得立即行动了,要不然派出去的特勤会有很大的人身危险。” 薛异人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我也有种不踏实的感觉,那就不等上级指令了,我宣布抓捕行动开始。” 徐家二楼房间,数支红烛高照,大红色的被褥透着暖色和喜庆,对床一个粉红色的梳妆台,上面贴着时新流行明星的大头照,显示这里极有可能是一名少女的闺房。 王戈躺在床上,脸色绯红,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嘟囔道:“热,热……”说着自顾自地解开了上衣的衣扣。 此时换了睡衣,半露香肩的小许,就坐在他旁边,痴痴地望着陷入昏睡的王戈,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九零年代的折岭。当警方赶到寨子,却发生了解救被拐妇女时常出现的场景:明明是村民犯了法,嫌疑人却还能理直气壮,出动宗族势力与警方对峙,搞得像是警察要来抢他家私人财一样产。 当时警方带着小许在前面跑,徐家及其亲属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们听到本家人的呼喊,一个个从附近犄角旮旯里聚拢过来,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有人拿出了干农活用的钉耙、铁锨,似乎准备跟警方大干一场。 绿水青山,的确美丽,但美丽的大山,如果没有富饶的经济底子,有时反而容易孕育出愚昧与野蛮。 这是因为,贫穷落后的小山村之所以能够几百年依旧炊烟袅袅,肯定有能让种族延续的办法,这种办法有很多往往是见不得人的。 那些人性中的黑暗让村民心知肚明,所以每一家都不希望自家的秘密,因为其他人家出事而连带自己也跟着泄露出去。 特别是和徐家干了同样坏事的村民,更加不希望由此打开一个口子,让来路不正的自家媳妇跟着警察跑掉。 所以他们事前就在村中集会,众口一致,提出绝不能让警察得逞,谁要是拉稀摆带,今后就不要再想在村里待下去。如此村民们维护别人家的利益,就变成了维护自家的利益。 冲突一触即发,在场的民警也是很为难,受害者他们是非常想救的,但若是动用武力,跟群众起了冲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包括警方伤亡,带队者也是承担不起责任的。 事态呈焦灼状态,小许也犹豫不决,跑三步停一步,似乎在等待什么。关键时刻,公婆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抱出了小许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