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番局长的态度,只见局长抬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所长道:“在我看来,王戈学历高,人聪明,从前途来讲,比薛异人更值得花大力气来培养。” 局长反问道:“就这么简单?” 所长道:”当然了,这也是响应政策,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知识化嘛!” 局长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针对普通干部而言,对于刑侦队伍来说,远不止需要这些,或者说,其他的素质可能更重要。” 刘所长知道局长说到这里,肯定要谈他的打算了,赶紧说道:“局长,请指示。” 局长道:“我问你,你认为干刑侦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您对刑侦工作有什么认识?” 所长道:“公安局里,就连一只警犬都知道,刑侦就意味着脏累苦。” 局长道:“你说对了,在我看来,小薛这人爱琢磨,爱钻研,特别是毅力超强,盯住一个事情就有一直往里面挖的恒心和决心。对于刑侦来说,这远比知识多、学历高更加重要。没有知识可以学习,没有学历可以培养,但试想一个人面对罪恶,连最基本的血性和胆色都没有,那该如何培养?” 所长道:“但在这方面,如果王戈略有不足,我们也可以加强培养呀。” 局长摇头道:“我不是说王戈没有血性和胆色,我指的是,或者说我观察过了,王戈遇到困难容易产生挫败感,毅力不是很强,也就是说,他可能成为一名在其它行业上的优秀干部,或者更加适合从事其他普通一点的岗位,但刑侦真的不是特别适合他。” 所长道:“局长您门儿清呀,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为什么还要问我的意见?” 局长有些生气了:“胡说,民主集中制,先民主再集中,再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难道我考虑过,就不能同时征询别人的意见?或者说,不经过调查,不去实践,如何证明我的考虑就一定是正确的?” 所长无奈地道:“您继续说……” 局长道:“这些年来,社会经济转型急剧,刑警队面临三多三少,老人多、新人少;案件多、人手少;刑事案件高发、案件侦破率难提升……再这样下去,不过几年,说句难听的话,恐怕连你我都要提枪上阵了。” 刘所道:“我这不正是从全局出发,怕他们经验不足,想留他们在基层多锻炼一段时间吗?” 局长道:“小算盘又打得啪啪响了,你对薛异人这孩子,究竟有多了解?” 所长道:“我知道他十几岁时去了警校,后来警校没毕业,突然被选拔进部队,然后在部队提了干,回来后被分配到地方所。” 局长道:“你了解得还是很片面呀,据我所知,他在部队共两年,中间整整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所踪,但是当他再出现,就直接提了干,其中的秘密,可能只有相关部门才了解了……” 所长静静地听局长摆谱:“去年他在冬夜雪山上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所长道:“好像听人说过,就是遇到了境外突入的武装分子,然后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局长道:“你们所知道的都是表面,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当时他在阿卡山主峰上遭遇了外籍雇佣兵的围剿,一个人不仅活了下来,还将入境的雇佣兵全部干掉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可想而知!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你我不得而知,但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遇到这样的人,如果不全力培养,那么就是这支刑侦队伍的损失。” 所长道:“局长您讲的这些,我的确闻所未闻。” 局长道:“所以说,看问题要全面,当然了,在调他们走之前,我们也要充分发扬民主。局里的想法,本来打算同时调两个人上去的,考虑容易造成你这里的工作脱节,现在决定,先调薛异人上去。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从长远考虑,今后王戈也可能会调走。至于小薛走之后的空白,我们已经打算从其他地方物色人员,来支持你的工作了。” 刘所恍然大悟:“还以为局长您调张雷来是给我们增添新鲜血液,感情是一人换一人,今后打算让薛异人去趟雷呀……” 局长道:“乱弹琴,铁不捶打不成钢,人不磨炼不健康,这是期待他早日成为浴火凤凰。你以为上次护送老华侨,我是随便安排一个人就能上的吗?” 刘所有些心痛地说道:“那是,换我可能半道就被歹徒扔到悬崖下了,这么一想,今后在您手底下做事,我有些惋惜到他的命运了……” 局长低头,故作不满:“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严苛吗?” 刘所:“……” 其他人出门后,有的上厕所,有的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只有薛异、王二人手上同时接到任务,急着到外面找傅女士了解情况。 二人刚走出包间,王戈的传呼机响了,忙着去一边回信息。薛异人只有自个儿去问傅女士的去向,走到大院,看到对面的水池上有一个亭台,亭台上面坐了一个少女,最多不过十七八岁,一身浅绿色衣裙,大眼圆脸,灵动而娇俏的样子。 等走近了,看到她一直就坐在靠角落的一副座头上,面对满池的春水,脸上却始终没有笑意。 薛异人一过来,她就已注意到,只是她认得薛异人,这名呆萌的年轻民警调来八播时间不长,却没见过芳名遍及八播教育界的美女老师。 薛异人走近了,好歹从那曾被长纸条遮住过的脑袋瓜里,想起了是刚才进过包间的傅女士,试探性叫了一声:“你,你是傅老师?” 傅女士半侧过面,生就一幅清丽而波澜不惊的面孔,戏谑地说道:“对